我叫范笙,是一个刚入学的大学生。刚开始我以为,读了十几年书熬到大学,总该能喘口气享受生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别人是转角遇到爱,而我不用转就遇到了“神经病”。
刚开始大家都很正常,可等本性暴露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正常人少之又少。
楔子
开学报到那天,我在酒店睡过了头,到校选宿舍时只剩下一个八人间的混合宿舍。宿舍里两个班的女生对半开,刚开学时大家还不熟,出门多半是成群结队。熬过半个月军训,该聊的都聊透了,彼此也算有了了解,明面上基本两两配对有了搭子。很明显,我的搭子是林洛洛——也就是我口中那位“神经病”室友。
起初两两相约,倒也算和谐。直到开学一个多月后,林洛洛在聊天软件上找了个网恋男友,一切开始跑偏。年轻人对恋爱总有几分向往和好奇,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们几个室友跟着她下载了同款聊天软件。
林洛洛认识那个男生才三四天就确定了关系。对我们来说,这不过是闲暇时的游戏,可她却格外认真,没多久就陷入一种“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状态,完全脱离了宿舍的集体节奏。
1
那天刚熄灯,班主任的电话突然打到我这里:“范笙,林洛洛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她找了朋友陪她去医院检查,说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再问问她具体情况……”
我听得满头问号,只能先应付班主任,挂了电话起身查看,林洛洛的床上空空如也。我问了几个舍友,没人知道她“生病”出门的事。我私聊她询问情况,她只高冷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那一刻,我第一次觉得她像个神经病。
第二天她回来,我们才知道所谓的“生病”全是借口——她男朋友来看她,她是半夜出去约会了。说实话,从正常人的角度出发,没人会选在晚上十一点后出门见网恋男友,可毕竟是别人的事,我们不好多插手。
下午上完课,我去取了宿舍合买的纸巾,回来就听见舍友讨论林洛洛的男朋友。另外几个舍友见过他,说长得又高又壮,还算帅气。我没当回事,可从那天起,林洛洛跟她男友越来越“甜蜜”,经常半夜十二点半后还在大声煲电话粥,完全不顾其他人死活。她下铺的舍友劝了好几次,她全当耳旁风。
一天晚上,我刚放下手机准备睡,迷迷糊糊感觉床边站了个人。拉开床帘,赫然是林洛洛。她一米七几的个子,在学校的上下铺前格外有压迫感,我的头一偏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吓得心脏狂跳。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我睡不着,你可以跟我聊聊天吗?”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会儿我稀里糊涂当了舍长,班主任反复强调要关心舍友的心理状况,只能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跟她走到厕所外的廊道上。
“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我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我伤心……他那个人……”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她把吵架的前因后果、对男友的怨怼翻来覆去说了一遍。我听得只想翻白眼,敷衍地安慰了几句:“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早八,你们明天再沟通不行吗?”
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反正我是逃也似的回了宿舍。
第二天早上跟另一个舍友聊天,才知道她昨晚在好几个人的床帘前站了半天,也喊了她们,结果只有我这个冤大头搭理了她。o(╯□╰)o
2
在被她的电话粥骚扰了半个月后,全宿舍终于忍无可忍,开始集体抵制。她消停了几天,我们还以为她终于意识到问题了,没成想,这只是她“报复”的序幕。
我们专业的课程不算轻松,周一到周五每天早上都是八点有课,而且大一还有早自习,大家通常六点半起床洗漱。林洛洛早上总赖床,得我们喊好几遍才起,有时候甚至我们已经洗漱完收拾好,要出门了,她才慢腾腾地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把已经打扫好整理好的宿舍弄得一团糟,天天被扣分,所有人都对她心生怨怼,但是几次劝告她都不当回事,我们只能听天由命……
自从被我们“禁言”后,林洛洛的“报复”慢慢就来了。每天早上仍然不起,但是到了周末我们补觉的时候,大早上七点整,她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还是那种最刺耳的“滴滴”声,一响就是十分钟。
她自己呢?裹着被子一动不动,任由那噪音在宿舍里横冲直撞。
“林洛洛,关一下闹钟!”下铺的舍友忍无可忍,隔着床板喊她。
“知道了知道了。”她懒洋洋地应着,却磨磨蹭蹭半天不动弹,直到闹钟自己停了,翻个身起来,乒乒乓乓地开始从她下铺的舍友的床底下翻出自己的盆和脏衣服,噼里啪啦的汲着拖鞋出门去洗衣服,也不关门,任由冷风吹着门边的舍友。舍友陈岚也就是正对门的室友只能起床把门给关上了。而她回宿舍发现门被关了就哐哐砸门,然后找衣架,继续友进进出出,不安生。一连串噪音像锤子似的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林洛洛!你能不能小点声!”乔絮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被硬生生吵醒的。
“洗衣服呢,怎么小声?”她隔着丝毫不顾及舍友大声喊,“你们睡你们的,管我干嘛?”
李萌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周末早上六点洗衣服?你有病吧!”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林洛洛把一件T恤甩得“啪”响,“总比某些人晚上不让别人打电话强。”
我闭着眼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这明摆着是报复——不让她半夜打电话,她就搅得大家白天也睡不好。
除了噪音攻击,林洛洛还有个让人头疼到想撞墙的习惯:不带钥匙。
她似乎永远记不住钥匙的存在,出门上课、去食堂,十有八九是空着手。一开始,大家还会在宿舍群里喊“谁最后出门记得锁门”,或者在她忘带钥匙时,赶紧从图书馆或教室赶回来给她开门。
可次数多了,谁都扛不住。有一次我在图书馆赶论文,她在宿舍群里发了句“开门”,我回复“我在图书馆,得二十分钟才能回去”,结果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冲得很:“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在门口站半天了!”
“我不是说了要二十分钟吗?你等等或者找别人。”我耐着性子解释。
“她们都不在啊!你赶紧的!”她“啪”地挂了电话。
等我气喘吁吁跑回宿舍,只见林洛洛缩在宿舍门口的墙角,背靠着墙,眼眶红红的,见了我就委屈地说:“我都站了快半小时了,腿都麻了……”
那模样,不知情的人看了,保准以为我欺负了她。我心里憋着气,却懒得跟她吵,开了门就转身回了图书馆。
后来才知道,她根本不是没找人,而是找了另外两个舍友,人家直接没理她。合着就我好欺负,成了她随叫随到的“开门工具人”。
3
真正让我爆发的,是第二次“夜不归宿”事件。
那是个周四晚上,十一点多,大家都准备睡了,林洛洛突然在宿舍里团团转,嘴里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他说他就在学校门口,想跟我见一面。”
“现在?十一点多了?”陈雪惊讶地从床上探出头,“你们网恋不是才一个月吗?”
“哎呀,感觉来了嘛。”林洛洛拿出手机,开始给班主任发消息请假,理由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出去买药”。发完消息,她看了眼宿舍门,对我说道:“舍长,我出去一下,班主任可能会打电话问,你帮我应付一下啊。”
我皱起眉:“这么晚出去见网友?不安全吧?而且你请假的理由是假的,我怎么帮你应付?”
“就说我确实不舒服,你陪我去的药店,但你先回来了就行。”林洛洛不等我同意,抓起包就往外跑,“谢啦舍长!”
门“砰”地关上,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李萌骂了句“疯了”,陈雪叹了口气,我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疼。
果然,没过十分钟,班主任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严肃:“范笙,林洛洛说身体不舒服出去买药了,你知道吗?”
我硬着头皮,按照林洛洛教的说辞应付了几句,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我不喜欢撒谎,更不喜欢替别人的任性买单。
凌晨一点多,林洛洛才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一进门就嚷嚷:“我跟你们说,他这次来看我还给我带了礼物,我们还抱了呢……”
“小声点!”李萌低吼,“我们明天早八的课!”
林洛洛撇撇嘴,没再说话,但那股得意劲儿,隔着黑暗都能感觉到。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舍友已经不是“奇葩”能形容的了,她的自私和理所当然,正在一点点消耗着宿舍里仅存的和睦。
4
林洛洛的“奇葩”行为,远不止于噪音和任性。第二学期初,一件关于生活用品的事,让我们对她的“边界感”彻底绝望——她似乎觉得,宿舍里的一切东西,只要她想用,就可以随手拿来“共享”,哪怕那是别人私藏的物品。
最先遭殃的是陈岚。陈岚是南方人,不习惯北方的干燥,从家里带了一瓶价格不菲的保湿精华,平时省着用,瓶身精致,一看就价值不低。某天早上,陈岚对着镜子护肤,翻遍了化妆包都没找到那瓶精华,急得满头大汗。“我明明放在桌子上了,怎么会不见?”
我们帮着找了半天,最后李萌指着林洛洛的化妆台:“那不是吗?”
众人看过去,只见林洛洛的化妆棉上还沾着精华的残留物,那瓶精华就敞着口,放在她的口红旁边。陈岚的脸瞬间白了,走过去拿起瓶子,发现原本半满的精华只剩下一个底。
“林洛洛,你用我精华了?”陈岚的声音带着颤抖——那是她妈妈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对她来说意义不一般。
林洛洛正在涂睫毛膏,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哦,昨天看你桌子上放着,我皮肤太干了就用了点,还挺好用的,回头你把链接发我呗。”
“你用之前不会问我一声吗?”陈岚的声音拔高了,“这是我妈妈特意给我买的,不是普通的护肤品!”
“不就是一瓶精华吗?至于这么小气?”林洛洛放下睫毛膏,皱起眉,“用完了我赔你不就行了?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事!”陈岚气得眼圈发红,“这是尊重!你随便动别人东西还有理了?”
“我不是故意的,忘了问了而已。”林洛洛翻了个白眼,“多大点事,吵什么吵。”
那天的争吵闹得很难看,最后以林洛洛甩出五十块钱“赔偿”收尾,陈岚看着那几张钞票,气得差点把钱扔她脸上。从那以后,陈雪的护肤品全锁进了柜子,我们也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东西收进抽屉,生怕又被林洛洛“顺手”用了。
可这仅仅是开始。没过多久,李萌新买的洗发水被用空了,我放在床头的零食莫名其妙少了一半,甚至有一次,我刚洗好的袜子晾在阳台,回头就发现穿在了林洛洛脚上——她说“自己的袜子没干,借你的穿一天”。
我们跟她谈过无数次“边界感”,她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就说“大家都是舍友,分那么清干嘛”,仿佛我们的介意都是小题大做。
真正让矛盾彻底激化的,是国家励志奖学金的评选。
大一上学期的成绩出来后,我和林洛洛的综合绩点都排在专业前10%,符合申请条件。辅导员把申请表发下来时,特意强调:“要如实填写家庭情况,奖学金是给真正有需要的学生的。”
我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这笔钱对我来说能减轻不少生活费压力,于是认真准备了材料,附上了家里的收入证明。林洛洛也填了表,我无意中瞥见她写的“家庭年收入不足三万”,心里还愣了一下——她平时用的手机是最新款,穿的鞋子也是名牌,怎么看都不像家境困难的样子。
但我没多想,毕竟每个人的消费观不同。
公示名单出来那天,我和林洛洛都在列。可没过两天,辅导员突然找我谈话,表情很严肃:“范笙,有同学反映,林洛洛的家庭情况可能有问题,你跟她住一个宿舍,了解她的情况吗?”
我愣了一下,想起她那些名牌用品,犹豫着说:“老师,我不确定,但林洛洛平时的消费……好像不太像家庭困难的样子。”
辅导员点了点头:“有人匿名发了几张她朋友圈的截图,里面有她假期去国外旅游的照片,还有她爸爸开的车,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年收入不足三万的家庭。”
后来的调查证实,林洛洛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家境优渥,她申请奖学金纯粹是“觉得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最终,她的申请被驳回,奖学金名额给了另一个家庭确实困难的同学。
这件事让林洛洛对我恨之入骨。她认定是我跟老师“告状”,虽然我反复解释自己只是实话实说,但她根本不信。
从那天起,她的报复变本加厉。
我放在桌子上的课本,第二天会出现在垃圾桶旁边;我电脑里正在写的课程论文,突然被设置了密码,试了无数次都打不开(后来才知道是她趁我不在时改的);甚至有一次,她把我晾在阳台的床单扔到了楼下的泥地里,说是“不小心碰掉了”。
最过分的是一个雨夜,我晚自习回来,发现自己的床位被泼了水,被子和枕头全湿透了。林洛洛躺在床上装睡,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岚和乔絮气得要去找辅导员,被我拦住了。我看着湿淋淋的床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跟这样的人纠缠,仿佛是在消耗自己的精力。
“算了,”我深吸一口气,“还有半年就换宿舍了(我们学校大二会调整宿舍),忍忍吧。”
那天晚上,我和衣睡在陈岚的床边,听着窗外的雨声,第一次对大学宿舍生活感到了绝望。我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想安安稳稳地读书、生活,会变得这么难。
也是从那天起,我们三个彻底下定决心:不跟林洛洛有任何交集。她说话我们不接,她做什么我们不管,宿舍里的空气仿佛都分成了两半,一半属于我们,一半属于她。
5
第二学期开始,302宿舍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大家都尽量避开林洛洛。
上课的时候,没人喊她一起走;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个和隔壁班的四个同学,约好时间,不等她;回到宿舍,各自戴着耳机做自己的事,或者聊天,但是不会像以前一样喊他一起聊天或者怎么样,尽量不跟她说话;有时候买了水果可能会礼貌性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吃,而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凑上前跟我们不尴不尬的聊天。这不是故意孤立,而是实在没办法跟她正常沟通——说轻了她不听,说重了她就装委屈,与其争吵生气,不如敬而远之。
林洛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疏远。一开始,她还会故意找话题,见没人搭理,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搞小动作:把垃圾扔在别人的垃圾桶里,……
但这些,我们都忍了。我们只想安安稳稳度过大学四年,不想因为一个人搞得鸡飞狗跳。
可我们的退让,在林洛洛眼里却成了“欺负”。
三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我们正在上课,课后班主任特意带大家开一次班会,班会主题就是拒绝校园霸凌,拒绝孤立同学……
刚开始还觉得学校的安排奇奇怪怪的,但是班主任接着就开始给林洛洛换了一个宿舍,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班主任的这种行为不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我们三个人孤立林洛洛吗!
看着班主任严肃的脸色,我一股怒火涌了上来,直接在班主任讲完之后,站了起来,开口问“老师,校园霸凌指的是我们吗?!林洛洛跟您说我们孤立她吗?”
“林洛洛跟我说,你们宿舍三个人孤立她,不让她进宿舍,还联合起来针对她,有没有这回事?”
“我们什么时候不让她进宿舍了?她每次忘带钥匙,我们不都给她开了吗?”
“那你们为什么不理她?”林洛洛哭着插嘴,“我跟你们说话你们都装作没听见,上课也不等我,吃饭也不叫我,这不是孤立是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理你,你心里没数吗?”我压着火气,“你半夜打电话吵得大家睡不着,周末早起洗衣服制造噪音,忘带钥匙让别人跑腿,还让我替你撒谎请假出去见网友……这些事,你都忘了?”
“我那是谈恋爱忍不住嘛!洗衣服是个人习惯!忘带钥匙也不是故意的!”林洛洛哭得更凶了,“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针对我!我现在每天都睡不好,神经衰弱,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班主任皱着眉,显然没料到事情这么复杂。她看了看哭得伤心的林洛洛,又看了看一脸气愤的我,叹了口气:“范笙,同学之间有矛盾很正常,但孤立同学是不对的,尤其还是舍友。林洛洛说她神经衰弱,我看她状态确实不好,你回去跟陈岚、乔絮好好说一下,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别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我跟室友还想辩解,班主任却摆了摆手:“行了,今天就先这样,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
走出教室,我们三个人只觉得一阵无语。我没想到林洛洛会恶人先告状,更没想到班主任会偏听偏信。
当天晚上,林洛洛收拾了东西回了家,过了几天回校后就到宿舍收拾东西,还对我们说:“我跟老师申请换宿舍了,现在就搬走。跟你们住在一起,我实在受不了。”
没人接话。宿舍里一片沉默,我给他翻了个白眼不理她,只有她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6
林洛洛搬走了。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
班会过后,学校也在各班宣讲“校园霸凌”的危害,特别提到“孤立同学、拉帮结派”是不可取的行为,“同学之间要友爱互助,不能因为小事就排挤别人,不然很容易对对方造成心理伤害”。
班主任再次开班会强调这件事,虽然没点名,但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了我、陈岚和乔絮。我们三个坐在后排,脸色越来越难看——班主任这明显是没有相信我们,把事情跟学院上报了,她坚持认为我们孤立了林洛洛。
“老师,”我猛地站起来,声音清亮,“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但有些事,您可能只听了一面之词。”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连班主任都愣了一下:“范笙,你有什么话要说?”
“林洛洛说我们孤立她,那您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孤立’吗?”我深吸一口气,将林洛洛半夜打电话、周末制造噪音、忘带钥匙、让我撒谎请假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们不是故意不理她,是真的没办法跟她相处。她自己说神经衰弱,难道我们就不难受吗?陈岚因为她,连续早上吹冷风,睡眠不足,抵抗力差,已经去了两轮医院了,;她大半夜站在我和乔絮的床前,被吓到了好几次,神经衰弱的应该是我们吧;我替她撒谎请假,心里一直很不安。”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教室。陈岚和乔絮也站了起来,补充了一些细节——陈岚拿出了校医院的就诊记录,乔絮说起了被林洛洛用空的洗发水,周围的同学听得目瞪口呆。
“我们从来没想过孤立谁,”我看着班主任,眼神坦荡,“我们只是想睡个好觉,想安安稳稳地上课、生活。如果这也算霸凌,那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班主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料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没调查清楚,抱歉。”
班会结束后,不少同学过来安慰我们,说林洛洛在新宿舍也闹出了不少事,大家这才明白,问题根本不在于“孤立”,而在于林洛洛自己的行为。
林洛洛最终换了宿舍,但是跟新舍友也处不来,最后干脆只能自己独来独往。
7
从那以后,我、陈岚、乔絮和林洛洛再也没有过交集。
偶尔在校园里遇见,她会别过头假装没看见,我们也只是目不斜视地走过。那一段充满争吵和不愉快的宿舍生活,像一道浅浅的疤痕,留在了四个人的大学记忆里。
只是对我来说,这段经历让我明白:不是所有的退让都能换来体谅,不是所有的矛盾都能靠忍耐化解。有时候,直面问题,说出真相,才是对自己、对他人最负责任的态度。而那些合不来的人,不必强求,保持距离,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接下来的三年,302宿舍恢复了平静。我们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在周末出去逛街,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我们偶尔会想起林洛洛,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气愤,只剩下一声淡淡的叹息。
大学毕业那天,我们在宿舍门口合影,阳光正好,笑容灿烂。照片里,没有林洛洛的身影,却充满了属于我们的、安稳而温暖的青春。而那位“奇葩”室友,终究成了我们人生中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