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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6 01:22:21

我,陆安,青云宗一普通弟子,毕生所愿就是追随我心中唯一的神——季柚师姐。

师姐她人美心善,温柔体贴,虽然修为不高,但总能用她那神鬼莫测的智慧化解一切危机。

新来的天骄师兄陈宇,天赋异禀,身怀大气运,却处处针对师姐,说她是魔,是祸害。

我当然不信。

陈宇用灵石砸她,想让她屈服,师姐转手就把灵石拿去改善了宗门食堂的伙食。

陈宇用恶毒的言语羞辱她,想让她道心破碎,师姐听完,修为反而精进了几分。

陈宇在宗门大比上,当众设下陷阱,想让她魔气泄露,身败名裂。

我紧张得快要昏过去。

可我看见师姐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在说“又耽误我下山吃烧鸡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宇的所有攻击、所有法宝、甚至他整个人的修为,都化作了漫天光点,涌入了师姐的身体。

那一刻,天地震动,全宗门都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师姐的强大,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而我,只需要在她身后,为她呐喊助威,顺便……帮她打好饭就行了。

1

那个男人,他带着剧本来了

我叫陆安,青云宗外门弟子,日常工作是扫地、喂灵兽,以及……崇拜季柚师姐。

季柚师姐是我们青云宗的传奇。

不是因为她修为高,恰恰相反,她修为低得可怜,炼气三层,跟我这扫地的都差不离。

她的传奇,在于她的脸。

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看一眼都觉得自己的修为能精进半分。

宗门里的人都说,她是靠这张脸才被掌门收进来的,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还有更难听的,说她是天生的炉鼎体质,早晚是哪个长老的盘中餐。

放屁。

他们根本不懂。

在我心里,季柚师姐是神。

三年前,我刚入门,饿得眼冒金星,是师姐路过,丢给我一个还带着她体温的馒头。

从那天起,我陆安的命就是师姐的。

师姐的温柔,师姐的善良,是那些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

所以当那个叫陈宇的家伙出现,并且一来就指名道姓要找季柚师姐时,我心中的警铃响得像被一百头灵牛踩过。

陈宇是新来的内门弟子,据说是天纵奇才,一来就引得天地异象,被宗主收为亲传弟子。

他长得人模狗样,看人的眼神却总带着一种……怎么说呢,一种看NPC的傲慢。

他径直走到正在给灵田浇水的季柚师姐面前。

“季柚?”

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

师姐抬起头,阳光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她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你是?”

陈宇笑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笑。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就行了。”

他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这是驻颜丹,对你这种女修最是有用。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肺都快气炸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调戏!赤裸裸的调戏!

我抓着扫帚的手捏得咯咯作响,要不是打不过他,我高低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季柚师姐看了一眼那锦盒,没接。

她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旁边一株快要蔫了的灵草。

“浇水,能让它活过来吗?”

陈宇愣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程序员发现代码完全不按自己的逻辑跑。

“什么?”

“我说,你的丹药,能救活它吗?”季柚师姐又问了一遍,语气很认真。

陈宇的脸抽了抽。

“这是给女人吃的,不是给草吃的!”他有点恼羞成怒。

“哦,那算了。”

师姐说完,低下头,继续慢悠悠地给她的宝贝灵草浇水,把他当成了空气。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看见没!这就是我师姐的智慧!

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还反将了他一军。

陈宇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被噎得不轻。

他肯定在想,这女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躲在树后,心里默默给师姐鼓掌。

师姐牛逼!

但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看到陈宇的眼神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冷笑。

他心里好像在说:“行,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找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心头。

这个陈宇,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他看师姐的眼神,不像爱慕,更像……一个猎人,在看一个注定要被收入囊中的猎物。

2

用灵石砸人?师姐教你什么叫理财

陈宇的第一次攻势,以一种滑稽的方式失败了。

但他显然没有放弃。

第二天,整个外门都传遍了,新来的天骄陈宇师兄,看上了季柚。

不少人幸灾乐祸,觉得季柚这个花瓶终于要被人摘走了。

我气得一上午掰断了三根扫帚。

下午,陈宇又来了。

这次他换了个策略,不送丹药了,直接开砸。

他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往季柚师姐面前的石桌上一倒。

哗啦啦——

一堆下品灵石,少说也有几百块,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周围的外门弟子眼睛都直了。

几百块下品灵石,够他们一年的修炼用度了。

“季柚,我知道你不信我。”

陈宇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老高。

“这些,是定金。只要你点头,以后我的份例,分你一半。”

嚣张,太嚣张了。

这是拿灵石在砸我师姐的脸!

我感觉我的血都涌上了头顶。

然而,季柚师姐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她蹲下身,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在那堆灵石里拨弄了一下。

然后抬起头,看着陈宇,眼睛亮晶晶的。

“都给我?”

陈宇一愣,随即得意地笑了。

“当然。只要你……”

“好。”

他话没说完,季柚师姐就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周围一片哗然。

我也懵了。

师姐?你怎么就答应了?你的清高呢?你的智慧呢?

难道师姐终究还是……

我心痛得无法呼吸。

陈宇显然也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同意了?”

“嗯。”季柚师姐点点头,开始认真地把灵石往自己的储物袋里装,一块都不放过。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陈宇宣布道,语气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

“哦。”

师姐一边装灵石,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等最后一块灵石也被她收进储物袋,她拍了拍手,站起身,对着陈宇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多谢。”

说完,她转身就走,步履轻快,仿佛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陈宇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这就完了?

不应该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按照他的设想,季柚应该先是严词拒绝,然后他再用灵石羞辱她,让她明白现实的残酷,最后在绝望中投入他的怀抱。

可现在,对方钱收了,人走了,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感觉,就像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进了一个无底洞,连个响声都没有。

“站住!”

陈宇终于反应过来,冲着季...柚的背影喊道。

“你拿了我的灵石,想去哪?”

季柚师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无辜又纯良。

“去食堂啊。”

“去食堂干什么?”

“改善伙食。”

师姐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这些都给我吗?我拿自己的钱,去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有什么问题吗?”

陈宇:“……”

我:“……”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

我激动地浑身颤抖。

神!师姐简直是神!

她这不是拜金,她这是在用敌人的钱,来为人民服务啊!

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何等无私的奉献!

你看,陈宇那张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他想发作,可话是他自己说的,灵石是他自己给的。季柚从头到尾,没有逼他一个字。

这哑巴亏,他吃定了。

当天晚上,我们外门食堂的饭菜,史无前例地丰盛。

不仅有灵米饭,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红烧铁角牛肉。

所有外门弟子都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歌颂季柚师姐的功德。

“季柚师姐真是活菩萨!”

“呜呜呜,我终于知道肉是什么味了。”

“以后谁敢说季柚师姐是花瓶,我第一个跟他急!”

我端着一碗牛肉,热泪盈眶。

师姐,您才是我们外门弟子心中永远的红太阳!

而此刻,那位贡献了所有资金的陈宇师兄,据说一个人在洞府里气得没吃晚饭。

他可能到死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的灵石攻势,最后会变成一场……全民参与的扶贫活动。

3

言语攻击?我的修为当场就突破了

灵石事件后,陈宇消停了两天。

我估计他是在琢磨新的招数。

果不其然,两天后,宗门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季柚师姐的谣言。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

说季柚师姐其实是魔道派来的奸细,修炼的是采阳补阴的邪功。

还说她专门勾引宗门里的男弟子,吸取他们的修为。

更离谱的是,说她之所以长得那么漂亮,是因为她用无数男弟子的精气养颜。

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差点没把传谣言那家伙的牙打掉。

这手段太脏了。

修仙界,最重名声。尤其是对于女修,“魔道”、“邪功”这些词,沾上一个就足以毁掉一生。

我急得团团转,跑到季柚师姐的院子外,想安慰她。

却看见师姐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

她神情专注,姿态优雅,仿佛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只是院外恼人的蝉鸣。

“师姐!”

我冲了进去,一脸悲愤。

“外面那些谣言……”

“听见了。”

她磕开一颗瓜子,把瓜子仁丢进嘴里,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为什么要着急?”她抬眼看我,眼神清澈,“他们说的,是事实吗?”

“当然不是!”我吼道。

“那不就行了。”

她又低下头,继续嗑她的瓜子,仿佛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我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又敬佩又心疼。

师姐的心境,果然已经修炼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

但陈宇的手段,还没完。

第二天,他直接堵在了季柚师姐去灵田的路上。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内门弟子。

“季柚,你这个魔女,终于肯出来了?”

陈宇一上来,就扣了个大帽子。

季柚师姐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陈宇被她看得心头火起。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他提高了音量,继续煽动道:“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就是潜伏在我们青云宗的魔头!她每天都在吸取我们宗门的灵气,用我们的资源来修炼她的邪功!”

“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不知廉耻!靠着一张脸,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

他骂得越来越难听,言语堪称恶毒。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拼命。

周围那些内生,也开始窃窃私语,对着季柚师姐指指点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季柚师姐会崩溃,或者会愤怒反击的时候。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见季柚师姐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怒气,反而……露出了一丝享受的表情?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还向上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就好像……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灵力波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轰——

一个小小的气旋在她周身形成。

炼气三层巅峰……

炼气四层!

她,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突破了?!

所有人都傻了。

陈宇的叫骂声也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柚,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你……你……”

他指着季柚,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柚师姐缓缓睁开眼,感受了一下体内充盈的灵力,然后看向陈宇,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多谢。”

“你的话,对我很有用。”

“欢迎下次再来。”

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绕过石化的陈宇,继续往灵田走去。

只留下一群风中凌乱的吃瓜群众,和一个世界观彻底崩塌的穿书者。

我站在人群中,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我明白了!我又明白了!

谣言!辱骂!这些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的东西,对师姐来说,竟然……竟然是大补之物!

师姐的功法,绝对不是什么邪功!

这是一种能将负面情绪转化为自身修为的神奇功法!

陈宇骂得越狠,师姐的修为就涨得越快!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嘴,给我师姐送经验啊!

想到这里,我看向陈宇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兄弟,你真是个好人。

为了我师姐的修为,真是辛苦你了。

4.

给我下药?正好拿你试试新招

陈宇被季柚师姐当众“感谢”后,彻底自闭了。

他把自己关在洞府里整整七天,一步都没出来。

我猜他可能在怀疑人生,甚至怀疑他手里的“剧本”是不是盗版的。

这七天,是青云宗最平静的七天。

季柚师姐每天浇浇花,种种草,偶尔指点一下我这个扫地工的修炼。

她的修为稳固在了炼气四层,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了。

就好像刚饱餐了一顿。

我深刻怀疑,陈宇那顿臭骂,后劲儿有点大。

第八天,陈宇出关了。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神却变得格外阴鸷。

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憋了个大坏。

他没有再来找季柚师姐的麻烦,而是开始在宗门里,尤其是内门弟子中,频繁走动。

他请客吃饭,赠送丹药,拉拢了一批人。

他想干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暗中替师姐捏一把汗。

很快,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一个月后,是宗门内部的小比。

说是小比,其实就是给内门弟子一个展示自己,争夺资源的机会。

外门弟子,比如我,只有在旁边端茶送水的份。

季柚师姐,作为一个内门弟子中的“异类”,按理说也应该参加。

但往年,她都以“修为不济,不愿拖累宗门”为由,主动弃权。

可今年,陈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负责小比的长老,点名要求季柚必须参加。

并且,抽签的结果“碰巧”是——

季柚师姐的第一轮对手,就是陈宇。

消息传来,整个宗门都炸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陈宇师兄都筑基了,季柚才炼气四层!”

“唉,看来季柚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谁让她得罪了陈宇师兄呢,红颜薄命啊。”

我心急如焚,师姐的修为是涨了点,但跟筑基期的陈宇比,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我跑去找季柚师姐,她还是一副老样子,正在研究一本……《灵植培育大全》。

“师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她头也不抬。

“小比的事……”

“哦,知道了。”

“您怎么还这么淡定?陈宇那家伙明显是想在比武台上羞辱您啊!”

她终于放下了书,抬头看我。

“陆安。”

“在!”

“你觉得,一只兔子,会害怕一只嗷嗷叫的狗吗?”

我愣住了:“应该……会吧?”

她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如果这只兔子,长着一口能咬碎钢铁的牙呢?”

我没明白。

直到小比那天,我才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比武台上,陈宇一身白衣,手持上品法器,意气风发。

季柚师姐穿着一身普通的宗门服饰,两手空空,慢悠悠地走上台。

台下的弟子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陈宇看着季柚,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季柚,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跪下来求我,或许我可以让你输得体面一点。”

季柚师姐没理他,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

裁判长老宣布开始。

陈宇立刻发动了攻击,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季柚面门。

他根本没有留手!

我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然而,季柚师姐只是轻轻一侧身,就躲过了剑气。

陈宇一击不中,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冷笑一声,攻势更猛。

剑气,法术,像雨点一样朝着季柚师...姐打去。

可诡异的是,季柚师姐就像一片风中的落叶,总能以毫厘之差,躲过所有的攻击。

她在偌大的比武台上,闲庭信步,甚至还有空……打了个哈欠。

陈宇的脸越来越黑,他的攻击越来越疯狂,灵力消耗也越来越大。

台下的人都看傻了。

这哪里是筑基期打炼气期?

这分明是一个成年人在追着一只蝴蝶跑,偏偏还碰不到蝴蝶的一片翅膀。

“你就只会躲吗?你这个懦夫!”

陈宇气急败坏地吼道。

季柚师姐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气喘吁吁的陈宇,歪了歪头。

“不躲了。”

“热身结束。”

“现在,该我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她出现在陈宇的身后。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陈宇的后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华丽的光效。

陈宇的身体,就像一座被抽掉所有骨头的雕像,软软地瘫了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恐和难以置信上。

全场死寂。

季柚师姐收回手指,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裁判长老点了点头。

“我赢了。”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她转身,潇洒地走下了比武台。

只留下一个瘫在地上,修为尽失,口吐白沫的……前天骄。

5

谁说兔子咬不死人?

陈宇废了。

筑基期的修为,一朝散尽,比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还不如。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青云宗。

所有人都疯了。

一个炼气四层,一指废掉了筑基期?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比武台下的弟子们反复回忆当时的场景,可谁也说不清季柚师姐到底用了什么招数。

他们只看到她消失,然后出现,然后陈宇就倒下了。

一时间,关于季柚师姐的传言,从“花瓶”、“魔女”,瞬间变成了一个更具神秘色彩的词——

“绝世高人”。

有人说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真实修为恐怕已经到了金丹期。

有人说她得到了上古传承,那一指是失传已久的绝学。

还有人说,她根本不是人,是某个大能转世。

我听着这些猜测,心里乐开了花。

让你们这群凡人乱嚼舌头,现在傻眼了吧!

我早就说过,我师姐是神!

我屁颠屁颠地跑到季柚师姐的院子,想表达我的滔滔敬仰之情。

师姐正在给她的灵草松土。

看到我来了,她头也不抬地问:“事情都传开了?”

“传开了传开了!师姐您现在可是咱们宗门第一红人!”我兴奋地说。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

我实在憋不住了,好奇地问:“师姐,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一指……也太厉害了吧!”

她停下手里的活,看了我一眼。

“想学?”

我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做梦都想!”

她笑了笑,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书,丢给我。

“拿去,自己看。”

我激动地接过书,只见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基础炼体术》。

我:“……”

“师姐,您没拿错吧?”我嘴角抽搐。

这玩意儿,不是宗门发给新弟子,用来强身健体,连功法都算不上的大路货吗?

“没错。”

季柚师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陈宇太弱了。”

“他的剑气,法术,看起来花里胡哨,但力量分散,速度也慢。我只是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指尖,然后戳破了他那个华而不实的护体灵气,顺便……震碎了他的丹田而已。”

她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我捧着那本《基础炼体术》,手在抖。

原来,大道至简,是真的。

不是功法不厉害,是我太菜了。

我突然想起师姐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

一只兔子,如果长着一口能咬碎钢铁的牙……

季柚师姐就是那只兔子。

她没有老虎的体型,没有雄狮的利爪。

但她把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她最不起眼,也最致命的“牙齿”上。

而陈宇,就是那只自以为是的猎狗。

他空有一身蛮力,却在兔子的致命一击面前,不堪一击。

“可是师姐,”我又问,“您为什么要废了他?教训一下不就行了吗?”

季柚师姐转过头,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侧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的眼神,第一次,让我感到了一丝……寒意。

“陆安。”

“斩草,就要除根。”

“春风,是吹不尽的。”

我打了个冷颤,不敢再问了。

我明白了。

师姐的温柔和善良,是存在的。

但那只留给她想给的人。

对于敌人,她从不手软。

她的世界,黑白分明,没有灰色地带。

从那天起,我修炼《基础炼体术》的热情,空前高涨。

因为我知道,想一直追随在师姐身后,光有一颗赤诚的心,是不够的。

至少,我得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师姐前进路上的累赘。

6

宗主召见?鸿门宴也得干了这碗饭

陈宇被废,最高兴的是我们外门弟子,最头疼的,是宗主。

陈宇可是他刚收的亲传弟子,是他看好的未来之星,是青云宗崛起的希望。

现在,希望变成了废人。

而打废他的人,是宗门里人尽皆知的“花瓶”。

这事怎么看怎么魔幻,怎么想怎么打脸。

宗主把自己关在议事大殿三天,谁也不见。

三天后,一道法旨传遍全宗。

宗主召见,季柚。

这下,宗门里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议论声,又沸腾了。

“完了完了,宗主肯定是要问罪了!”

“废了宗主的亲传弟子,季柚这下死定了。”

“唉,说到底还是太冲动了,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算师姐再厉害,她也只是个弟子,能跟一宗之主抗衡吗?

我跑到师...姐的院子里,发现她正在……打包。

她把院子里那些长势喜人的灵植,一株一株小心翼翼地挖出来,用灵符封好。

“师姐,您这是要……跑路?”我脱口而出。

她白了我一眼。

“跑什么路?这是我的私有财产,当然要带上。”

“带……带去哪?”

“宗主峰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宗主召见,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我:“……”

师姐,您是不是对“召见”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这是去问罪,是鸿门宴,不是请你去做客啊!

“师姐,宗主他……”

“我知道。”她打断我,“不就是想给他的宝贝徒弟报仇吗?”

“那您还去?”

“为什么不去?”

她把最后一株灵草打包好,站起身,掸了掸衣服。

“他要是讲道理,我就跟他讲道理。”

“他要是不讲道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我熟悉的,像兔子露出钢牙一样的微笑。

“……我就让他变得讲道理。”

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狂跳的心,竟然慢慢安定了下来。

是啊。

我怕什么呢?

我应该相信师姐。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应对。

季柚师姐就这么两手空空……哦不,是带着她的一堆花花草草,独自一人,上了宗主峰。

我站在山下,从中午等到黄昏,心都揪成了一团。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师姐真的出了事,我陆安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就在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宗主峰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一道金光闪闪的法旨,从峰顶飞下,悬停在青云宗的上空。

宗主雄浑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兹有内门弟子季柚,品性纯良,天赋异禀,于小比之中,勘破魔道奸细陈宇之伪装,为我宗门清除一大祸害,功不可没!”

“为彰其功,特晋升季柚为本座座下……首席大弟子!”

“其地位,等同长老!宗门资源,任其调用!”

“钦此!”

法旨念完,整个青云宗,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死寂。

然后,彻底沸腾。

所有人都懵了。

我,也懵了。

这……这是什么神展开?

问罪呢?报仇呢?

怎么就……升职了?还是一步登天,直接成了首席大弟子?

地位等同长老?资源任其调用?

这待遇,比当初的陈宇,还要高上十倍!

我抬头望着宗主峰的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师姐,您在上面,到底跟宗主……聊了些什么啊?

7

道理讲不通?那就换个方式讲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宗主峰的大殿上,发生了一场足以载入青云宗史册的“友好交流”。

当然,这些都是我从负责打扫大殿的小师弟那里,七拼八凑听来的。

据说,一开始,气氛非常凝重。

宗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季柚师姐就那么平静地站在大殿中央,脚边还放着她那些宝贝花草。

“季柚。”宗主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可知罪?”

师姐眨了眨眼,反问:“弟子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宗主冷笑,“你废了本座的亲传弟子,还问何罪之有?”

“宗主此言差矣。”

师姐不卑不亢地回答。

“小比规则,写的清清楚楚,拳脚无眼,生死不论。我只是按照规则,赢了比试而已。”

“再者,陈宇心术不正,在比试之前,曾多次对我威逼利诱,骚扰不断。此等品性,配做您的弟子吗?”

“强词夺理!”宗主一拍扶手,“他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来下此毒手!”

“哦?”季柚师姐歪了歪头,“那依宗主之见,应该如何?”

“你应该点到为止!应该手下留情!应该顾全大局!”

宗主的声音越来越大。

“所以,您的意思是,只许他对我下毒手,不许我还手?”师姐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这道理,恕弟子愚钝,听不明白。”

“放肆!本座的话,就是道理!”宗主彻底被激怒了,一股属于金丹后期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大殿里的小师弟说,当时他感觉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树叶,随时都会被撕碎。

他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然而,处于威压中心的季柚师姐,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宝座上的宗主。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就是废掉陈宇的那根手指。

小师弟说,他当时虽然吓得半死,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看。

他看到,师姐的指尖上,没有灵力,没有光芒,什么都没有。

但宗主的脸色,却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看着季柚的那根手指,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笼罩大殿的威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视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是宗主先败下阵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宝座上走下来,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咳,那个……季柚啊。”

他换了个称呼。

“本座刚才,只是在考验你的道心。不错,不错,果然是临危不惧,心志坚定!”

“经过本座的仔细观察,那个陈宇,确实是个祸害!你废了他,是为我们宗门立了大功啊!”

“本座决定,要重重地奖赏你!”

于是,就有了后面那道金光闪闪的晋升法旨。

听完小师弟的转述,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终于明白师姐那句“让他变得讲道理”是什么意思了。

当语言的道理讲不通时,那就……

换成物理上的道理。

很显然,师姐的“物理”,比宗主的“物理”,要硬得多。

至于师姐那根手指上,到底蕴含了什么让金丹后期都为之恐惧的力量。

我不敢问。

我只知道,从今往后,青云宗的天,要变了。

季柚师姐,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花瓶”。

她是青云宗的首席大弟子。

是那个,能让宗主都“讲道理”的存在。

8

首席的待遇?先把食堂承包了

成了首席大弟子,季柚师姐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她从外门旁边那个破旧的小院子,搬到了宗主峰上灵气最浓郁的洞府。

那洞府,据说比宗主的修炼室还要豪华。

其次,宗门的宝库,对她完全开放。

丹药,法宝,功法,只要她想要,随时可以去取。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每个月的份例,是一个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天文数字。

整个宗门,上至长老,下至杂役,现在见到季柚师姐,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季首席!”

态度那叫一个谦卑。

大家都以为,手握如此大权的季首席,肯定会开始大展拳脚,整顿宗门,带领青云宗走向辉煌。

然而,他们又一次想错了。

季柚师姐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修炼神功,也不是招兵买马。

她……承包了宗门的食堂。

是的,你没听错。

她利用“资源任其调用”的特权,把整个食堂,从厨子到采购,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哦,她也没招新人。

厨子是我。

采购是我。

洗菜的,还是我。

我,陆安,一个扫地的,一夜之间,成了青云宗的……伙食总管。

当我接到师姐的任命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师姐,为什么……是我?”

“你做的饭,好吃。”

师姐言简意该地回答。

她指的是,有一次我偷偷用自己种的灵蔬,给她开小灶做了一顿饭。

就因为这个?

“可是师姐,您的宏图大业呢?您的远大抱负呢?”我不甘心地问。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那些。”

她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张长长的清单。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食材的名字,从“东海的碧眼龙虾”到“北山的三足火鸦”,应有尽有。

“去,照着这个单子买。钱从我账上划。”

我看着那张单子,手都在抖。

师姐,您这是要吃遍整个修仙界啊!

于是,青云宗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当其他宗门的首席大弟子都在闭关苦修,或者下山历练时。

我们青云宗的季首席,正坐在食堂门口,监督我这个伙食总管,给她烤火鸦翅膀。

“陆安,火大了,肉要老了。”

“是,师姐!”

“陆安,多放点孜然,哦不,是紫罗兰粉。”

“好的,师姐!”

宗门的弟子们,每天都能看到他们的首席大师姐,因为一个鸡翅膀没烤好,而对我吹胡子瞪眼。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很魔幻。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甚至有不少弟子,为了能吃上我做的大锅饭(偶尔能有点肉末),都开始巴结我这个“伙食总管”。

我陆安在宗门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一些长老,对季柚这种“不务正业”的行为,颇有微词。

他们觉得,把宗门大权交给一个……吃货,简直是胡闹。

终于,在大长老的牵头下,几位长老联名上书,跑到宗主那里告状。

“宗主!季柚此举,成何体统!身为首席,不思进取,只知享乐!长此以往,我青云宗危矣!”

宗主坐在宝座上,听着他们的控诉,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等他们说完了,宗主才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说完了?”

“说完了!”大长老义愤填膺。

“嗯。”宗主点点头,“本座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宗主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宗主会如此纵容季柚。

但我,隐约猜到了一点。

或许,在宗主看来,一个只对吃感兴趣的首席,远比一个野心勃勃的首席,要安全得多。

至少,她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不是吗?

师姐的智慧,果然,恐怖如斯。

9

有人挑衅?对不起,别耽误我吃饭

自从季柚师姐承包了食堂,青云宗弟子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

伙食好了,大家修炼都更有劲了。

一时间,宗门内一片祥和。

但总有那么些人,见不得别人好。

这天,邻山的玄火宗,派了使者前来“友好访问”。

玄火宗和我们青云宗,向来是死对头,几百年来明争暗斗不断。

这次他们派人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为首的,是玄火宗的首席大弟子,叫霍天。

据说是个火系天灵根的修炼奇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筑基后期,为人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他们在议事大殿跟宗主扯了一通皮,然后,霍天就提出,要跟我们青云宗的年轻一辈,“切磋切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就是想借着切磋的名义,来打我们青云宗的脸。

宗主当然不能弱了气势,当场就答应了。

切磋的地点,就定在演武场。

很快,演武场就围满了人。

霍天带着几个玄火宗的弟子,站在场中央,个个鼻孔朝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怎么?你们青云宗没人了吗?派些炼气期的歪瓜裂枣出来,是看不起谁?”

霍天叫嚣着,一脚踢飞了一个刚上场的内门弟子。

我们青云宗的弟子,一个个义愤填膺,但技不如人,上去一个,倒下一个。

没一会儿,地上就躺了一片。

霍天的气焰更加嚣张了。

“青云宗?我看改名叫缩头乌龟宗算了!你们的首席呢?那个叫季柚的,听说是个女的?让她滚出来!”

宗主和大长老的脸,黑得像锅底。

就在这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谁啊?大中午的,不让人好好吃饭。”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季柚师姐端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海碗,一边走,一边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在她身后,是我,苦着脸端着一壶灵茶和一碟小菜。

“师姐,您慢点吃,别噎着。”

“嗯……嗦嗦……”

师姐旁若无人地从人群中走过,径直走到演武场边上,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继续嗦面。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

霍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何等的无视!何等的羞辱!

他堂堂玄火宗首席,在这里耀武扬威,对方竟然……在嗦面?

“你就是季柚?”霍天咬着牙问。

“嗦嗦……呼……”师姐喝了口汤,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事?”

“你!”

霍天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得原地爆炸了。

“我要挑战你!”他指着季柚,一字一顿地说。

“哦。”

师姐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又嗦了一口面。

“等我吃完。”

“噗——”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霍天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我数到三!你再不应战,我就当你怕了!”

“三!”

“二!”

“……”

季柚师姐终于放下了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她站起身,把空碗递给我。

“收好,待会我还要用。”

然后,她慢悠悠地走到场中央,看着暴怒的霍天,歪了歪头。

“你很急?”

“我要杀了你!”霍天怒吼一声,身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一股热浪席卷了整个演武场。

“火气这么大。”

季柚师姐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轻轻一点。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惊天动静。

霍天身上的火焰,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

他整个人,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的身体,从脚开始,一寸一寸,化作了飞灰。

风一吹,散了。

玄火宗的首席大弟子,筑基后期的天才,霍天。

没了。

季柚师姐拍了拍手,转身走回我身边,拿过我手里的海碗。

“陆安。”

“在,在!师姐!”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面坨了,再去给我做一碗。”

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仿佛刚才那个弹指间灰飞烟灭的绝世凶人,不是她一样。

10

赔礼道歉?我的饭碗比较重要

霍天被季柚师姐弹指间化为飞灰,这事闹大了。

玄火宗剩下的几个弟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宗门报信。

青云宗上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一半是扬眉吐气的兴奋,一半是山雨欲来的担忧。

兴奋的是,季首席太牛了,三两下就把死对头给收拾了,给我们青云宗挣足了面子。

担忧的是,玄火宗死了个首席大弟子,这事能善了吗?

搞不好,就是一场宗门大战啊!

宗主和大长老们,又开始天天开会,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只有事件的始作俑者,季柚师姐,跟个没事人一样。

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嫌我做的菜式不够新颖,逼着我研究新菜谱。

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耽误她干饭。

三天后,玄火宗的人,果然来了。

来势汹汹。

玄火宗宗主,亲自带着座下八大长老,上百名精锐弟子,把我们青云宗的山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架势,就是要开战。

我们青云宗也赶紧开启了护山大阵,所有弟子严阵以待。

两边隔着大阵,剑拔弩张。

“青云老儿!滚出来!”

玄火宗宗主,一个脾气火爆的红发老头,在山门外咆哮。

“交出杀人凶手季柚!否则,今天就踏平你青云宗!”

我们宗主,带着长老们,出现在山门前。

“霍宗主,何必动这么大肝火。”我们宗主硬着头皮打圆场,“小辈之间切磋,有点失手,也是难免的嘛。”

“失手?”霍宗主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徒弟都化成灰了!你管这叫失手?”

“此事,确实是季柚不对。我让她出来,给你们赔个不是,再赔偿一些损失,你看如何?”我们宗主选择了息事宁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真打起来,我们青云宗未必是玄火宗的对手。

“赔不是?赔偿?”霍宗主冷笑,“我徒弟的命,是能赔的吗?今天,我只要季柚的命!”

气氛,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季柚师姐,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她走到宗主身边,看了一眼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然后问我:

“陆安,今天外面这么吵,是有席要吃吗?”

我:“……师姐,人家是来寻仇的。”

“哦,寻仇啊。”

她点了点头,然后吸溜一口面条。

“那没事了。”

外面的霍宗主,也看见了她。

“你就是季柚?!”他目眦欲裂。

“是我。”师姐嘴里含着面,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杀我爱徒,竟然还敢如此悠闲!?”

“哦,那个啊。”师姐想了想,咽下面条,“是他自己找死,非要打扰我吃饭。我一生气,没收住手,就把他点着了。”

她用一种“我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的语气说道。

霍宗主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狂妄!”

“青云老儿!今天你要是不把她交出来,我们两宗,不死不休!”

我们宗主的脸,已经成了苦瓜。

他看向季柚,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意思是,首席啊,您就行行好,服个软吧。

季柚师姐看懂了。

她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面碗递给我。

“拿好,别洒了。”

然后,她往前走了两步,直面着外面杀气腾腾的玄火宗众人。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道歉了。

结果,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你们。”

“挡到我下山买菜的路了。”

全场,再次死寂。

霍宗主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他的脸,瞬间从红色变成了紫色。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给我攻山!”

他一声令下,玄火宗的弟子们,立刻催动法宝,向我们的护山大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场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我们宗主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然而,季柚师姐只是摇了摇头。

“真麻烦。”

她伸出手,对着我们青云宗的护山大阵,轻轻一握。

那座由历代祖师爷布下,能抵挡元婴期全力一击的护山大阵,就像一个玻璃罩子一样,“咔嚓”一声,碎了。

没错,被她……从内部,捏碎了。

所有人都傻了。

我们的人傻了。

玄火宗的人,也傻了。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山门外那群目瞪口呆的敌人。

“现在。”

“路,通了。”

“你们,可以滚了。”

11

想打架?先问问我的锅铲

护山大阵,被季柚师姐像捏碎一个鸡蛋壳一样捏碎了。

这一幕带来的震撼,远比霍天化成灰还要强烈一百倍。

那可是护山大阵啊!

是我们青云宗的最后一道屏障!是几代人的心血!

就这么……没了?

玄火宗宗主,那个红发老头,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

他前一秒还杀气腾腾,下一秒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他身后的那些长老和弟子,手里的法宝还闪着光,人却已经呆若木鸡。

攻山?

还攻个屁的山啊!

人家徒手就能把你的乌龟壳从里面敲碎,这还怎么打?

这不是修士,这是怪物!

我们青云宗这边,也是一片死寂。

宗主和长老们,看着满地的大阵碎片,心疼得直哆嗦。

但他们看季柚师姐的眼神,已经从“首席”,变成了……“祖宗”。

完了,惹不起,这位是真的惹不起。

季柚师姐可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她捏碎大阵,只是因为……大阵挡路了。

她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纯粹,且粗暴。

她看着外面那群呆滞的玄火宗众人,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怎么?路给你们让开了,还不走?”

“是想留下来……吃午饭吗?”

她这话一出,玄火宗的人,齐刷刷打了个冷颤。

吃午饭?

怕不是把我们当成午饭吃了吧!

霍宗主终于从石化状态中反应过来。

他脸上的怒气和杀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体内蕴含着一股让他都心惊胆战的力量。

那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力量。

“误……误会!都是误会!”

霍宗主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季柚师姐拱了拱手。

“我……我们只是路过!对,路过!看你们青云宗风景不错,过来欣赏欣赏!”

这借口,烂得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但他身后的玄火宗弟子们,一个个都拼命点头。

“对对对!路过!风景真好啊!”

“不愧是青云宗,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师姐歪着头,看着这群前一秒还要打生打死,后一秒就变成观光团的家伙。

她“哦”了一声。

“看完了?”

“看完了!看完了!”霍宗主点头如捣蒜。

“那可以滚了?”

“可以可以!这就滚!这就滚!”

霍宗主如蒙大赦,转身就想带人开溜。

“站住。”

季柚师姐又开口了。

霍宗主身体一僵,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前……前辈,还有何吩咐?”

他连称呼都改了。

季柚师姐指了指满地的狼藉,还有山门前被他们法术轰出来的几个大坑。

“把我家的门,还有院子,弄坏了。”

“得赔。”

她伸出两根手指。

“不多,两百万下品灵石。”

“另外,我因为你们,午饭都没吃好,心情很不好。”

“精神损失费,也算两百万吧。”

“总共四百万。现在结账,概不赊欠。”

霍宗主听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四百万!

你这是抢劫啊!

他玄火宗一年的收入,也就这个数了。

可是,他敢不给吗?

他看了一眼季柚师姐那双清澈见底,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不敢。

他咬着牙,欲哭无泪地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张紫金色的灵石卡,递了过去。

季柚师姐接过卡,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滚吧。”

“记住,以后别在我家门口瞎晃悠。”

“会影响我做饭的心情。”

玄火宗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灰溜溜地跑了。

比来的时候,快了十倍不止。

一场足以打败两个宗门的旷世大战,就这么被季柚师姐用一种……极其不讲道理的方式,给解决了。

看着玄火宗远去的背影,我们宗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走到季柚师姐身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那个……首席啊,你看这护山大阵……”

季柚师姐把灵石卡丢给他。

“卡里有四百万。”

“两百万,拿去修阵。”

“剩下两百万……”

她看了我一眼。

“给陆安,让他去采购未来一百年的食材。”

我:“……”

宗主:“……”

师姐,您对吃的执念,是不是有点太深了?

12

我的宏图大志?大概是星辰大海……的菜谱吧

玄火宗灰溜溜地赔款跑路之后,季柚师姐在整个北境修仙界,一战成名。

不,是凶名远扬。

徒手捏碎护山大阵,弹指间让敌人灰飞烟灭,还敲诈了玄火宗四百万灵石。

每一条战绩,都足以让闻者胆寒。

从此,“青云宗季柚”这个名字,成了禁忌。

再也没有不长眼的门派,敢来我们青云宗找麻烦。

甚至还有不少小宗门,主动上门,送礼交好,想抱我们这条……不,是抱季柚师姐这条粗壮的大腿。

我们青云宗,从一个三流小透明,一跃成为了北境谁也不敢惹的庞然大物。

这一切,都只因为一个人。

而这个人,此刻,正因为我少放了一勺盐,而对我横眉冷对。

“陆安,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脾气太好了?”

季柚师姐放下筷子,语气不善。

“不不不!师姐,我错了!我马上重做!”

我吓得魂飞魄散,端起盘子就往厨房跑。

宗主和长老们,对于宗门地位的飞速提升,一开始是欣喜若狂。

但渐渐地,他们又开始发愁了。

愁的是,他们完全看不懂这位“祖宗”想干什么。

她手握着能打败整个北境的力量,却每天只沉迷于一日三餐。

她对权力,地位,名声,好像完全不感兴趣。

这太不正常了。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她的目标是什么。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宗主偷偷把我叫到了他的书房。

“陆安啊。”

宗主给我倒了杯茶,笑得像只老狐狸。

“你跟在首席身边最久,最了解她。你跟本座说句实话,首席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端着茶杯,一脸茫然。

“师姐想做什么?她没想做什么啊。她就想……好好吃饭。”

“胡说!”宗主一拍桌子,“怎么可能!似她这等惊世绝伦的人物,岂会没有一点抱负?”

“她肯定是在下一盘大棋!一盘……我们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惊天大棋!”

看着宗主那笃定的眼神,我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是我太肤浅了?

师姐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别有深意?

她承包食堂,是为了掌控宗门的命脉?

她打跑玄火宗,是为了立威,为日后称霸北境铺路?

她让我研究菜谱,其实是在……推演某种绝世功法?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

原来,我每天都在参与一个……足以打败世界的计划?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了正在后山池塘边钓鱼的季柚师姐。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她戴着一顶草帽,悠闲地靠在躺椅上,看起来恬静又美好。

我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走到她身边,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问道:

“师姐!”

“嗯?”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您……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是称霸北境,还是飞升仙界,还是……君临天下?”

我一口气把宗主他们猜测的所有可能,都问了出来。

问完,我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那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季柚师姐闻言,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她摘下草帽,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深邃。

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

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空灵而悠远。

“陆安。”

“我在想……”

“今天晚上,是吃红烧鲤鱼,还是……酸菜鱼呢?”

我:“……”

我看着她那张认真思考着吃什么的脸。

那一刻,我彻底悟了。

什么惊天大棋,什么宏图霸业。

都是我们自己想多了。

我这位师姐,她的人生信条,可能从始至终,都只有四个字。

“关我屁事。”

以及。

“开饭了没?”

这就够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大道至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