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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死才看清，自己只是霸总文里的炮灰女二。
而费尽心机嫁给的首富老公。
心里装着的白月光，竟是穿书来的。
我是被她害死的。
没错，她是脱离了这个世界。
可她和系统做了交易，只有投胎成我们的女儿，才能留在这里。
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魔丸。
我碰老公一下，她就当场撞墙哭嚎。
我闭眼睡觉，她就拿着刀蹲在我床边邪笑。
我千防万防，还是栽在了她手里。
她往我牛奶里下毒后，笑着划烂我的脸。
还让老公以为，我是坏事做多后遭报应才中邪自杀。
我含恨而死，系统却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我指着她出生那天，语气坚定。
“我就要重生到这！”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孽种，我要亲手把她赶出去！”
我的下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
这兔崽子沈佳霖，在我怀孕的时候就没让我好过。
孕早期吐到胃出血，孕中期又在我肚子里疯狂踢踹。
婆婆还安慰我，“孕反严重，福报都在后面呢，等生下来，准是个天使宝宝。”
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想对着老天竖中指。
为了控制体重，我顿顿只吃青菜杂粮。
可沈佳霖还是疯长。
我太瘦，她太胖，最后只能剖腹产。
他们总说，爱能让人疯狂长出血肉，能包容所有委屈。
可恨也同理。
护士们都围着沈佳霖感慨。
“天呐，这宝宝也太漂亮了吧！”
“五官精致得跟洋娃娃一样，以后绝对是个大美人！”
贺今哲也凑过去，原本带笑的脸却突然僵住。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你好像......”
话到一半，他心虚地看了我一眼，忙改口。
“好像淮初。”
我不是默不作声。
我是术后疼到快瘫了，根本没力气说话。
贺今哲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
“要不就给孩子取名为铃铃吧。”
他故作镇定，补充了一句，“铃铛的铃，她的眼睛很像铃铛。”
婆婆小心翼翼地把沈佳霖往我怀里塞。
“淮初啊，你快抱抱自己女儿。”
“你生孩子辛苦了，缝了十五针，大出血到差点命都没了，还好最后母女平安。”
她怀里的沈佳霖明显愣了愣。
都这样折磨我，我还是没死。
不好意思，我就是命这么大。
沈佳霖刚到我怀里，就突然扯开嗓子哭。
和上一世分毫不差。
我盯着怀里哭到拧巴的脸，心里冷笑。
这婴儿躯壳下的，是一个有两世记忆的成年人。
阴着呢。
护士见状，尴尬地圆场。
“可能孩子刚出生是爸爸先抱的，更爱爸爸吧。”
我扯了扯嘴角。
怎么能不爱呢。
爱到哪怕成为他的女儿，都要留下来陪着他。
婆婆见孩子哭个不停，赶紧又把她抱了回去。
“淮初刚做完手术，经不起这么闹。”
“月子期间你就好好休息，月嫂带玲玲就好。”
我心里一暖。
婆婆待我一直很好。
从始至终，我都是她心里儿媳的最佳人选。
我有实力也有野心，虽然家世没贺家显赫。
但和贺今哲结婚后，不仅没拖贺家后腿，还帮他谈成了好几个大单子。
护士刚把沈佳霖抱到病房门口，她突然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嚎。
她小脸憋得通红，最后竟然哭到嘴角冒白沫。
月嫂手忙脚乱，又把她抱了回来。
神奇的是，沈佳霖刚靠近我，哭声瞬间停了。
婆婆欣慰一笑。
“看吧！哪有不跟妈亲的孩子？”
“淮初啊，虽说不用你费心带，但还是要多陪玲玲，母女感情才能深。”
婆婆帮我掖好被角，就让一群人都退出了病房。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我低头看向身旁的沈佳霖。
刚才她还乖顺懵懂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可我实在太累了，剖腹产的伤口扯着我浑身疼，眼皮也越来越沉。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东西在勾我手背上的输液管。
我微微睁眼一看，沈佳霖一手抓着输液管的开关。
一手竟然拿着一片尖锐的碎玻璃，就想往我脉搏上划！
我浑身一僵，没等她再有动作，猛地抬手攥住她的手腕。
她疼得小脸扭曲，却死死憋着没哭。
直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才深吸一口气，猛地放声大哭。
贺今哲推门进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冲过来一把扯开我的手。
“谢淮初！你疯了？”
“刚生下女儿就虐待她，你还是人吗！”
第2章 2
“虐待？”
我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哭得比沈佳霖还委屈。
“老公，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硬生生掰开沈佳霖握紧的小拳头。
“我是发现小宝手里藏了玻璃片，怕她划伤自己，才攥着她手腕啊！”
趁着贺今哲皱眉的瞬间，我哭得更浮夸。
“老公，你是贺家的继承人，外面多少人盯着我们？”
“指不定是有人趁你们不在，想对小宝下手，甚至对我动手啊！”
“我刚做完手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贺今哲的神色渐渐软下来，扶着我躺好才道。
“对不起啊淮初，是我太冲动了。”
“可能是我最近神经绷得太紧，看玲玲哭，没忍住就急了。”
他话音刚落，沈佳霖哭得更凶了。
她的身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贺今哲连声安慰她。
“玲玲乖，不哭了，爸爸在呢。”
神奇的是，他一哄，沈佳霖瞬间就不哭了。
反而咧开嘴，对着贺今哲咯咯笑了起来。
贺今哲被她逗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
“我们玲玲真聪明，刚出生就这么懂人性。”
“等你长大后，爸爸妈妈的一切，都是你的。”
可我没心思看他们父女情深了。
我蜷缩着身子，“老公...... 我好冷，浑身都疼得厉害......”
贺今哲这才注意到我手背上的输液管。
药液滴下的速度异常快。
他赶紧按铃叫护士，眉头却皱得更紧。
“是小宝...... 刚才我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她小手在碰输液管开关。”
我声音带着哭腔，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淮初！”
“她还只是个小婴儿，你别什么事都怪到她身上。”
我假装失望地看向他。
“我闹？为了生下她，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现在我浑身难受，你不哄着我这个妻子，反而在怪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开了。
是婆婆。
她一进门就看到委屈哭泣的我，立马沉下脸瞪着贺今哲。
“淮初需要好好休养，你跟她吵什么？”
贺今哲还想解释，沈佳霖却突然在他怀里扭动起来。
她小手指着地上的碎玻璃，又转头直直指向我。
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告状。
上一世就是这样。
她用同样的手段嫁祸我，害得婆婆以为我疯了要害她，当场把我赶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暴雨，我淋得浑身湿透，落下了严重的月子病。
不等婆婆反应，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得几乎晕厥。
“妈，你要为我和小宝做主！”
“不知道是谁想害小宝，不仅往她手里塞碎玻璃，还偷偷调快我的输液管，想害死我和孩子！”
“我生下玲玲多不容易，就算是让我死，我也绝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啊！”
我边说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不顾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
那副护女心切的模样，演到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婆婆瞬间红了眼，转头狠狠瞪了贺今哲一眼。
“你看看你！平时直男也就算了，这时候还分不清轻重？赶紧给淮初道歉！”
贺今哲刚道歉，婆婆就忽然拍了拍脑袋。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回来是给玲玲送出生礼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雕花玉盒，里面是贺家的传家宝玉佩，价值过亿。
沈佳霖的眼睛瞬间亮了，小胳膊使劲往玉盒方向伸。
我心中冷笑。
她还是沈佳霖的时候，天天在贺今哲面前念叨这块玉佩。
现在投胎成我们的孩子，倒毫不费力就拿到了。
婆婆和贺今哲刚走，沈佳霖就抓着玉佩在我眼前晃，脸上满是炫耀。
我冷哼，“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顿了顿，我故意刺激她。
“我是贺家夫人，你的东西，也是我的。”
沈佳霖瞬间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杀了我。
我看着她的脸。
心中只觉得荒谬。
我生出的孩子，是我的情敌，还想杀了我。
好在我也重生了，不会再像上一世。
凭着自己对她的母爱，才心软酿成了最后的悲剧。
入夜后，请的金牌月嫂到了。
趁月嫂转身去热奶的间隙，沈佳霖突然伸手拽住玉佩的绳子，身子偷偷往前倾。
我闭着眼睛假寐，却没阻止她。
她蜷起的小脚轻轻一勾，再用力一蹬。
玉佩撞在床腿上，瞬间裂成了两半。
“啊！”
月嫂惊呼着去捡，沈佳霖瘪起嘴，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就在这时，提着补汤的婆婆进来。
看到地上的碎玉，脸色瞬间白了。
婆婆重视它，不是因为它的价值，而是因为它是婆婆母亲的遗物。
就连当年贺家险些破产，她也不愿意卖。
婆婆颤抖着捡起碎片，手指抚过裂痕，眼圈瞬间红了。
她转头看到哭个不停的沈佳霖，又看向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沈佳霖像是看懂了她的表情，哭得更凶了，还伸手要婆婆抱。
“淮初......”
月嫂面色纠结。
“阿姨，您别着急，可能...... 可能是谢小姐刚生产完，有点产后抑郁，才不小心......”
她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我摔碎了玉佩。
贺今哲刚进门就听到月嫂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谢淮初！一个月五十万的月子中心你都能住抑郁？”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精神病院，你什么时候把情绪调整好了，我什么时候再让你出来！”
第3章 3
“贺今哲！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定罪！”
我猛地坐起身，“这间病房的监控，我让月嫂刚来就装好了！”
“就是为了时时刻刻看着玲玲，怕她出意外，却没想到还能证明我的清白。”
说罢，我拿起床头的手机，“我现在就让你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佳霖听到后脸一僵，哭得更凶了。
贺今哲果然急了，忙着去安慰她。
婆婆却没动，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玲玲这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明明医生说她很健康，也没人虐待她。”
说完，她迈步向前，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的确是沈佳霖趁我睡着的时候，故意把玉佩弄碎的。
一旁的沈佳霖知道瞒不住，干脆两眼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婆婆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淮初，你好好休息。”
“玲玲我就先抱去婴儿房了。”
他们走后，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困意袭来，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是被疼醒的。
睁眼就看到沈佳霖趴在我旁边，一手攥着药膏，一手使劲往我剖腹产的伤口上抹。
我的伤口又深又长，缝合的线还没完全脱落。
我疼得浑身发抖，连气都喘不上来。
贺今哲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脸上瞬间堆起欣慰的笑。
“玲玲真乖，还知道帮妈妈涂药。”
“才这么小就懂照顾人，以后肯定是妈妈的小棉袄。”
我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只能拽着贺今哲的袖口道。
“老公......我的伤口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白，才狐疑地向我的伤口看去。
原本泛红的疤痕，被药膏涂过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他猛地夺过沈佳霖手里的药膏，看清标签后震惊道。
“这......是激素抗过敏药！”
可他丝毫没有怀疑沈佳霖。
“淮初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是谁害了你。”
深夜，贺今哲以为我睡了。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哄着沈佳霖。
抬手时，一张照片突然从西装口袋掉了出来。
是沈佳霖的照片。
我知道，他从来没忘过她。
直到上一世死后，我才看清这个世界有多荒谬。
我认识贺今哲整整十年。
他学生时代暗恋过我，我们一起出国留学，甚至在国外同居过两年。
那时候的他，眼里全是我。
可自从沈佳霖出现，一切都变了。
贺今哲像被下了蛊，不可救药地爱上她。
为了她和我撕破脸，为了她和婆婆断绝关系。
变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模样。
也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
我还没对沈佳霖做什么，她就把自己作死了。
她离开后，贺今哲消沉了很久，最后还是听了婆婆的话娶了我。
可沈佳霖怎么会甘心？
她变成我们的孩子后，一心只想搞死我。
那边的沈佳霖看着自己的照片，甜甜地笑出了声。
贺今哲愣了一瞬，“玲玲，你喜欢这个阿姨吗？”
她重重点了点头，还亲了照片一口。
贺今哲哭了。
哭得像个脆弱的大男孩。
他把沈佳霖抱进怀里，“其实...... 这是爸爸最爱的人。”
沈佳霖跟着他一起低声抽泣。
我看着这诡异的温情画面。
彻底无语了。
第4章 4
那晚后，贺今哲推掉了所有工作，天天守在沈佳霖身边。
有他在，我倒是能松口气。
至少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担心沈佳霖再对我耍手段。
直到他有个紧急会议不得不去，才在临走前反复叮嘱我。
“你个当妈的，可要照顾好玲玲。”
我实在是闷得久，就让月嫂推着婴儿车一起下楼散步。
偏偏电梯坏了，只能走楼梯。
月嫂在前面扶着车，我跟在后面慢慢走。
走到二楼转角时，沈佳霖突然在车里扭动起来。
她的手死死抓着婴儿车的扶手，猛地往我这边撞。
我被撞得后退两步，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的伤口还没愈合，我捂着肚子，满手鲜血。
婴儿车被月嫂及时扶住，沈佳霖没出一点事，却哭得撕心裂肺。
“玲玲！”
赶回来的贺今哲第一反应不是扶我。
而是冲过去抱起沈佳霖，紧张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他看向我时，眼里满是厌恶。
“谢淮初！你是不是见不得玲玲好？”
“就因为她像佳霖，你有怨气，就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你怎么这么恶毒！”
哦。
原来他也知道，玲玲像她。
他要是知道她们是一个人，是会吓死还是开心死？
我好像不在乎了。
“我看你就是产后抑郁得太严重！”
他不顾疼到抽搐的我，打给了精神病院的院长。
“我现在就安排人来接你，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家精神病院太过偏僻，连护士都没几个。
我的伤口烂得越发厉害，疼得我整夜睡不着。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时。
贺今哲来了。
怀里还抱着沈佳霖。
他别扭地别开脸，“玲玲这段时间见不到你一直哭。”
“你好歹是她妈妈，也该哄哄她。”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贺今哲没待一会，说要取司机带来的奶粉。
他刚走，沈佳霖眼神阴毒地盯着我。
我看着她慢慢抬起小手，指甲狠狠掐在自己的胳膊上。
留下几道深红印后，就开始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我坐在床边，异常平静地看着她。
“你掐啊，继续掐，最好把自己掐死，省得再出来害人。”
她像是被我的话刺激到，掐得更加用力。
贺今哲回来后彻底怒了。
“谢淮初，你有完没完？我不指望你爱她，但你别伤害她！”
“是她自己掐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
贺今哲抱着沈佳霖，语气里满是失望。
“谢淮初，我们离婚吧，玲玲我自己带。”
我没反驳他，他盯了我半晌，还是离开了。
他来找我签离婚的当天。
就是上一世沈佳霖毒死我的那天。
我签好离婚协议后，当着沈佳霖的面假装喝完了牛奶。
接着，我身子一软，倒在床上闭紧眼睛装死。
沈佳霖慢慢爬到床前，拿着水果刀就要往我脸上划。
就在刀快碰到我脸的时候，我猛地睁开眼。
“沈佳霖！我不陪你玩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巨大的震惊让她没注意到。
门口已经站了刚走进来的贺今哲。
她疯了似的朝我扑来，用清晰的声音大喊。
“谢淮初，你抢走了我最爱的人，你去死吧！”
第5章 5
我下意识想躲，身体却因为药物变得迟钝。
水果刀划破我的肩膀，鲜血瞬间浸湿了我的衣服。
“淮初！”
贺今哲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冲过来一把将我护在怀里。
沈佳霖听到他的声音，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慌乱。
但很快，她还是选择装下去，扯着嗓子大哭起来，胡乱挥舞着手中带血的刀。
她这副样子，摆明了又在向贺今哲告状，是我疯了要害她。
可这一次，贺今哲没像从前那样立刻指责我。
他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我。
又低头看向地上哭到声嘶力竭的沈佳霖。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失望地看着他。
“贺今哲，既然我们离婚了，那你放过我好吗？”
“我什么都不要了，贺家给我的钱、地位、我都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活下去。”
贺今哲又在想什么借口呢？
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会说话，甚至会动杀心。
他又在想什么借口骗自己？
我累了，也没力气和他纠缠下去。
我捂着肩膀的伤口。
“你大概是最近太累，产生幻觉了。”
“她还需要你，你去陪她，不用再管我。”
我替他解释，替他完成了自洽。
这样，他就能继续自欺欺人了吧？
反正我委屈还是难过，他从来都不在乎。
“淮初......”
贺今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不许走。”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眼中满是恳求。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拉着我的力气更大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气，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淮初......算我求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婆婆的吼声。
“贺今哲你这个兔崽子！真敢跟淮初离婚？离了她，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婆！”
她推门进来，看到屋里的狼藉，却愣住了。
一个握着刀哭的婴儿。
一个肩膀流血，被他们关在精神病院的疯女人。
见婆婆来，沈佳霖哭得更凶了。
可婆婆连一眼都没看她，快步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伤口眼眶通红。
“淮初，是我们对不起你......他骗我说你在月子中心养病，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他送到这种地方......”
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怪你。”
婆婆转头看向贺今哲，火气一下上来，语气严厉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淮初的伤......是你对她动手了？”
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再瞒了。
婆婆一直对我很好，贺家上下也从没亏待过我。
我没理由再把这看似离谱的真相藏着。
至于他们信不信，只能听天由命。
我指着地上还在装哭的沈佳霖。
“是她。”
“是她要杀我。”
“怎么可能......？”
婆婆愣住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迈步走到桌边，拿起还剩半杯的牛奶。
“这里面被人下了药，送去检测，一查就知道。”
贺今哲也皱眉，“但不能是...... 玲玲她只是个孩子......”
我淡淡开口，心中再也没了波澜。
“你要是还想继续自欺欺人，我无话可说。”
婆婆没再犹豫，立马掏出手机喊人来取牛奶检测。
我转头看向沈佳霖，她早就不哭了。
小脸紧绷着，眼神满是恶狠。
根本不是一个婴儿能有的表情。
不出五分钟，拿着检测报告的医生就跑了进来。
“老夫人！贺先生！这杯牛奶里，的确含有过量的安眠药！”
第6章 6
贺今哲抓着医生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问。
“真的...... 真的有安眠药？会不会是仪器出错了？”
医生皱着眉，语气坚定。
“仪器不可能出错，更何况是致死量，误差不会太大。”
婆婆在一旁脸色发白，喃喃道。
“难道是有人想害淮初，故意栽赃给......”
她的话没说完，也皱眉止了口。
但凡是正常人。
都没法把害人的凶手和一个刚满月的婴儿联系起来。
我看着他们还在迟疑，直接挑明。
“医院走廊和病房都有监控，调出来看看，不就清楚了？”
沈佳霖又开始哭了。
好吵。
我没管贺今哲和婆婆的脸色，转头对门口的月嫂说。
“麻烦你先把她抱出去看好，别让她再闹了。”
月嫂赶紧上前，沈佳霖却拼命挣扎，一双眼睛瞪着我，满是不甘。
医院保安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把监控调了出来。
画面里，贺今哲刚走出病房。
原本乖乖躺在沙发上的沈佳霖，竟然慢慢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
她的小腿走路还不利索，跌跌撞撞的，却明显能看出会走路。
她径直走到我的床头柜前，拿出医生给我开的安眠药。
倒出满满一把，全都倒进了刚热好的牛奶里。
倒完后，她还低头看了看杯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婆婆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她指着监控里的画面，整个人都在抖。
“她......她。”
“她是中邪了，还是......”
我深吸一口气。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其实，她是一个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婴儿。”
我又看着贺今哲，眼神里满是嘲讽。
“你不是一直觉得，她像沈佳霖吗？”
“那我告诉你，她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婆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因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谋害，被我所谓的亲生女儿活活害死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随着满腔委屈流出来。
“直到我死，我才遇到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它告诉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一本小说里虚构的世界。”
“她沈佳霖不属于这个世界，可设定中，贺今哲注定会爱上唯一的女主，也就是她。”
贺今哲颤抖着声音反驳我，“不......不是的......”
我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样子，眼泪夺眶而出。
“贺今哲，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我直接调出沈佳霖害我的所有监控，特意停在她开口说话的片段，把声音调到最大。
“谢淮初，你这个抢我男人的贱人去死！”
尖锐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我指着屏幕，情绪越来越激动。
“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怎么会说话？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长得像沈佳霖？”
积压两世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绷不住了。
既然这个世界都是假的，那我疯一次又怎么样？
“她刚出生，就敢拿着碎玻璃想划我的手腕。”
“她故意摔碎您最宝贝的玉佩，嫁祸给我，就是想让您对我失望。”
“她偷偷换掉我的祛疤药，用刺激性的药膏涂我的伤口，就是见不得我好。”
“她一次次披着婴儿的皮，挑拨我们的关系，逼我们离婚......”
“这些我都认了，这辈子我主动签了离婚协议，可她还是不肯放过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贺今哲站在原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些真相太荒谬，他根本承受不住。
可原本满眼惊恐的婆婆，却红着眼握住我的手。
“淮初，妈信你。”
“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我的儿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是一个母亲啊，我怎么会接受挑拨我和儿子关系的女人？”
就在这时，隔壁病房突然传来月嫂凄厉的尖叫声。
第7章 7
我心下一惊，顾不上肩膀的疼，率先冲了进去。
沈佳霖正坐在婴儿床里，小手握着一把水果刀，死死抵在月嫂的脖子上。
月嫂面色惊恐，连大气都不敢喘。
见到贺今哲跟进来，沈佳霖眼中的狠戾才淡了些。
她努力扯起一抹笑，嘴动了动。
稚嫩却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今哲，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贺今哲浑身一震，“佳......佳霖？真的是你？”
沈佳霖被拆穿后，也的确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她神色疯狂，得意地点头。
“是我啊，今哲。”
“为了你，我放弃了原本的一切，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变成你女儿我也愿意......”
贺今哲却没开口，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手。
“你先放开月嫂，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沈佳霖笑了，笑声尖锐又刺耳。
“你想和我说什么？”
“今哲，我该夸你接受能力强，还是该说，你太爱我，所以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能接受？”
她指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你明明那么爱我，可我离开之后，你凭什么要娶这个女人？”
“她就是书里的恶毒女二，会毁掉我们的幸福！我害死她，是在帮我们扫除障碍啊！”
贺今哲声音里满是崩溃。
“不......你......”
沈佳霖猛地松开月嫂，跌跌撞撞地朝贺今哲跑过来。
“今哲，你在害怕什么？你又在逃避什么？”
“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不爱我，为什么总把我的照片带在身上？”
“不爱我，为什么每次我和她闹矛盾，你都毫不犹豫偏向我？”
“因为我以为你是我和淮初的女儿！”
贺今哲的话让她愣住，也让我僵在原地。
我在怀孕的时候受了不少罪。
孕反严重到吃不下饭，整夜整夜吐，最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贺今哲没少因为这个愧疚。
他总是哭着对我说，只要我不难受，只要我开心，这个孩子就算不存在也没关系。
解决强烈孕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掉孩子。
我承认，从前我是爱过他的。
他满心满眼都是沈佳霖的时候，我爱他。
他听从婆婆安排娶了我，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我依旧爱他。
只是我的爱不再无私，不再不求回报。
我嫁给他，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
至于爱他，早就成了最微不足道的原因。
贺今哲神色挣扎。
“你走后，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好奇怪，我明明从前那样爱淮初，那样敬重我的母亲。”
“可你一出现，我就变成了连自己都害怕的人，变得自私又偏执，好像我的世界只有你了。”
沈佳霖却笑了，“那是因为你足够爱我啊，爱是这世上最伟大，也是最难解的，你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为什么要纠结？”
贺今哲摇头，“可那不是我的心！”
“我把你的照片放在身上，不是因为想念。”
“是因为我需要无数次看着它，确认再见到你时，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淮初生下你太不容易，她拼命想守护的孩子，我也想好好护着。”
沈佳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歇斯底里道。
“不是这样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爱的人！”
“我那么爱你，宁愿为了你牺牲一切，你凭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爱我？”
她深吸一口气。
“那贺今哲，我一定要逼着你选择呢？”
“我可以留下，但我的身份不能被外人发现，一旦暴露，我就会被强制抽离这个世界！”
“可只要你真心挽留我，心里还爱着我，我就能一直留下来！”
“今哲，我们纠缠了整整三年，你说我是你最爱的人，你怎么舍得我离开呢？”
贺今哲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必须要选择？”
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对不起......”
“我爱的人是谢淮初，从始至终都是。”
“所以，沈佳霖，请你彻底离开我们的世界，好吗？”
第8章 8
“不！我不信！”
尖叫着朝贺今哲扑来，可刚迈出一步，身子就开始变得透明。
她眼神狰狞，对着空气嘶吼。
“不！系统！不要！”
可反抗毫无用处，她被定在原地，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最后化作一道微光，彻底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盯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没回过神。
贺今哲的选择，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在这本虚构的书里，我本该是拆散他们的恶毒女配。
可我从来没认过这个荒唐的设定。
原本属于我的爱人、我的人生。
凭什么要被一个外来者夺走？
“淮初......”
贺今哲上前走了几步，我却下意识抵触他的身子。
他的脸瞬间白了，眼神里满是失落与无措。
婆婆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我，语气满是恳切。
“淮初，既然一切都过去了，你们就不能好好在一起，珍惜彼此吗？”
她眼中闪着泪光。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贺家的儿媳。”
“如果你还愿意原谅今哲，咱们从头开始，贺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没人能抢。”
“我也想通了，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义务，人生从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贺家家大业大，就算以后没人继承，等你和今哲百年后，全都捐出去报效社会，也挺好的。”
我心中感动，可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妈......”
我顿了顿，还是改了口。
“贺阿姨，谢谢您一直护着我。”
“我对您的敬重是真的，从前爱贺今哲，也是真的。”
“可我没办法骗自己，我爱的人心里曾经爱过别人，哪怕那是不受控制的设定，可那些伤害都是切实存在过的。”
我深吸一口气。
“我已经死过一次，尝够了为别人活的苦。”
“以后，我只想为自己活，哪怕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可我经历的喜悦，我想要的自由，都是真的，不是吗？”
贺今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婆婆轻声打断。
她拍了拍我的手，眼里没有一丝强求，只有心疼。
“淮初，我支持你。”
“如果想回来......”
“贺家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重生后，我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新生。
我把名下的房产全部卖掉，拿着钱周游世界各地。
就算这个世界是虚构的，可眼前这些美好风景。
是真的，也是没有边界的。
五年一晃而过。
贺今哲如今成了商界风云的人物。
他身边始终没出现过别人。
每次被媒体追问感情状况，都只是淡淡一笑。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
镜头里，他眼底没了从前的偏执，只剩坦然。
“可我知道，即使我们不在一起，她的存在对我来说，也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我很知足。”
我看着视频里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牵连了。
这两世如梦。
上一世撕心裂肺地爱过。
这一世能心平气和地选择放下。
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