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可怜虫。
被百亿总裁傅承宇玩弄后抛弃,事业被毁,名誉扫地,还患上了严重的精神衰弱。
我搬进了他曾经作为补偿、如今却被传为“鬼屋”的郊区别墅。
每到深夜,别墅里总会响起奇怪的声音。
婴儿的啼哭,女人的呜咽,还有……一个男人绝望的忏悔。
我的朋友劝我赶紧搬走,傅承宇也派人来看过我,眼神里带着施舍和嘲弄。
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后来,傅承宇的公司开始接连出事。
号称最安全的系统被黑,屏幕上跳出我俩的亲密照。
他最重要的合作对象,半夜接到“鬼来电”,听到了他商业计划里最肮脏的秘密。
他开始变得偏执、恐惧,在他的办公室和豪宅里装满了监控。
可他不知道。
我,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最擅长的,就是在他人的脑子里,盖一座无形的牢笼。
而那些监控,拍到的不是鬼。
是他的报应。
1
我叫简星。
是个被傅承宇玩腻了以后,丢掉的金丝雀。
他给了我一栋郊区的别墅,一笔钱,让我滚。
我滚了。
滚进了这栋别墅里。
我的闺蜜唐佳来看我,一进门就打了个哆嗦。
“星星,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她搓着手臂,看着空旷的客厅。
这别墅很大,欧式装修,家具齐全,就是没人气。
像个漂亮的坟墓。
我笑了笑,给她倒了杯热水。
“新房子,都这样。”
杯子递到她手里,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热水洒出来几滴,落在手背上,有点烫。
唐佳没注意。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最近怎么样?网上那些……”
“没事。”
我打断她。
网上那些东西,我都看了。
“傅总新欢曝光,清纯校花竟是商业巨擘白月光。”
“知情人爆料:傅总前女友简星死缠烂打,被强制送入心理治疗中心。”
我就是那个“前女友”。
一个心理咨询师,最后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精神病。
多可笑。
唐佳叹了口气,握住我的手。
“那个傅承宇,真不是东西!你当初就不该信他!”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草坪很久没修了,长得有些疯。
一只黑猫从草丛里窜过去,很快就不见了。
“我听说,”唐佳压低了声音,“这栋别墅,以前出过事。不太干净。”
我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是吗?”
“你晚上……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看着她,眼神很平静。
“听到了。”
“是什么?”
“小孩哭。”
唐佳的脸瞬间白了。
“星星!你别吓我!”
“真的。”我说,“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哭。就在二楼的婴儿房里。”
这栋别墅里,确实有个婴儿房。
傅承宇当年布置的。
他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就住在这里。
后来,孩子没了。
我们的关系,也没了。
唐佳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很大。
“那你还住这?赶紧搬走啊!我帮你找房子!”
我摇摇头。
“不用了。”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站起来。
“我有点累了,想睡了。”
唐佳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我苍白的脸,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里。
然后,我关上门,脸上的疲惫和脆弱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回到客厅,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
“阿飞,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简姐。最高级的蓝牙音箱,带环绕立体声的,保证哭得跟真的一样。”
我走到二楼的婴儿房门口。
门上贴着一张可爱的卡通贴纸,已经有些褪色了。
“很好。”
我推开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婴儿床。
窗帘拉着,光线很暗。
“十二点,准时开始。别忘了切换音轨,哭声要有远近变化。”
“放心吧简姐,专业。”
挂了电话,我走进房间,拿出藏在床底下的一个布娃娃。
娃娃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把它放在婴儿床上,调整好角度。
对着它藏在身体里的微型摄像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摄像头,是连着傅承宇手机的。
我知道,他还在监视我。
他想看我被折磨,看我崩溃,看我发疯。
他想用这种方式,彻底碾碎我的尊严。
很好。
那我就演给他看。
演一出他最想看,也最害怕的戏。
毕竟,我才是专业的。
2
傅承宇的新欢叫林安安。
在校大学生,清纯,听话,眼睛像小鹿。
跟我以前很像。
傅承宇喜欢这种类型,能满足他的控制欲。
他给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地点就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顶楼。
我当然没被邀请。
但我有我的方式进去。
我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衣香鬓影的人群里。
没人认出我。
现在的我,瘦得脱了相,脸上没什么血色,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看上去,就是个不起眼的打工妹。
我看见傅承宇了。
他站在人群中央,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意气风发。
林安安像只小鸟一样依偎在他身边,满脸都是幸福和崇拜。
真刺眼。
我低下头,继续送酒。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拦住我,想在我身上揩油。
我侧身躲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托盘里的酒洒了出去,红色的液体,泼了那人一身白裙子。
是林安安。
她“啊”地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傅承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林安安护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怎么做事的!”
我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乱地拿起餐巾,想去帮她擦。
林安安躲了一下,怯生生地说:“承宇,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多善良啊。
傅承宇冷哼一声,盯着我。
“滚。”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我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像是被吓坏了。
“是,是……”
我转身想走,脚下却一个踉跄,好像快要晕倒。
手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人。
那个人,正好是林安安。
我的指尖,飞快地在她手腕上划了一下。
没人看见。
我很快站稳,在酒店经理的呵斥声中,狼狈地跑了出去。
躲在后厨的杂物间里,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阿飞的电话。
“东西放好了。”
“OK,简姐。最新的微型窃听器,皮肤接触就能粘上,防水防汗,待机一个月。”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听着外面宴会的喧闹声。
“我要她每天听的故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姐。音频文件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随时可以远程操控播放。”
“很好。”
我挂了电话,脱下服务生的制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从后门离开了酒店。
回别墅的路上,我打开邮箱,点开了那个音频文件。
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低低地哭泣。
“我的孩子……谁还我的孩子……”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这个声音,是我自己录的。
通过软件处理,变得有些失真,充满了怨气。
林安安。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听众。
希望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睡前故事。
3
林安安开始失眠了。
这是唐佳告诉我的。
唐佳有个表妹,跟林安安是同班同学。
她说,林安安最近上课总是打瞌睡,黑眼圈重得吓人,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晚上睡不好,老做噩梦。
我听着,手里的汤勺在碗里慢慢搅动。
“做什么噩梦?”
“不知道,她不说。”唐佳叹了口气,“估计是跟傅承宇那种人在一起,压力太大了。”
我没接话。
我知道林安安为什么睡不好。
因为每到午夜,她手腕上的窃听器,就会自动播放我录好的音频。
那声音很轻,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像有人在她耳边哭。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不把人逼疯才怪。
傅承宇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安安的不对劲。
他对她的掌控欲,让他无法容忍任何脱离他控制的事情。
他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是我以前的导师,周教授。
傅承宇不知道我和周教授的关系。
他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包括医生的职业道德。
他给了周教授一大笔钱,让他“治好”林安安,并且把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周教授收了钱。
然后,转头就给我打了电话。
“星星,那个傅承宇,带着他的小女朋友来我这了。”
“我知道,老师。”
“那女孩状态很不好,精神很紧张,一直说能听到有人哭。”周教授的声音很严肃,“傅承宇觉得她是装的,想引起他注意。”
“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给她做了检查,开了点安神的药。”周教授顿了顿,“然后,我按你说的,跟他提了那栋别墅。”
“他怎么说?”
“他的脸色很难看。我告诉他,如果一个地方,让他的两任女友都出现了类似的幻听症状,那问题,可能不在人身上。”
我笑了。
“谢谢您,老师。”
“星星,你……悠着点。”
“放心吧,老师。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时机差不多了。
该给他来点更刺激的了。
那天晚上,傅承宇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
与会者都是他公司最重要的股东和合作伙伴。
会议进行到一半,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突兀。
他的秘书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
傅承宇皱着眉,按了免提。
“什么事?”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只有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就在他准备挂掉的时候,一个阴冷的女声,突然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承宇……我死得好惨啊……”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傅承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视频那头的几个外国股东,面面相觑。
“傅总,这是……”
傅承宇猛地挂掉了电话。
他对着屏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技术故障,我们继续。”
可他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我知道,他听出来了。
那个声音,是他车祸去世的前未婚妻,许家的千金。
而那个电话号码,是他公司的内部加密线路。
理论上,绝不可能有外人能打进来。
除非……有内鬼。
或者,有鬼。
我坐在别墅的沙发上,看着阿飞发来的现场录音,喝了一口红酒。
傅承宇,这是第一个警告。
猜猜看,是你的公司里有鬼,还是你的心里,有鬼?
4
第一个警告之后,傅承宇变得疑神疑鬼。
他花大价钱,请人把公司的安保系统和通讯系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结果是,一切正常。
找不到任何被入侵的痕迹。
这让他更加恐惧。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他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
开会的时候,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下属脸上扫来扫去。
好几个跟了他很多年的老臣子,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被他调离了核心岗位。
公司里人心惶惶。
而我,在给他准备第二份大礼。
傅氏集团年度新品发布会。
全网直播,万众瞩目。
傅承宇亲自上台,介绍他们最新研发的智能家居系统,“守护者”。
“‘守护者’系统,拥有全球最顶尖的防火墙,坚不可摧,能百分之百保护您的家庭隐私和安全……”
他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又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坐在电脑前,笑了笑。
坚不可摧?
我问阿飞:“准备好了?”
阿飞回了我一个OK的手势。
“简姐,随时可以开始。这系统的后门,还是当年你设计的,他们根本没改过。”
是的。
这个系统的核心代码,是我写的。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把最大的权限,留给了自己。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发布会现场,傅承宇正在演示“守护者”的强大功能。
身后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着一个样板间的画面。
“大家看,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通过手机,看到家里的情况……”
话音未落。
大屏幕上的画面,突然一阵扭曲。
样板间的温馨画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我和傅承宇的合照。
在我们曾经的家里,我从身后抱着他,笑得很甜。
而他的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照片的背景,是卧室,能看到凌乱的床单。
暧昧,又私密。
全场哗然。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了。
“卧槽!这不是那个前女友简星吗?”
“傅总玩得花啊!发布会自爆?”
“这女的谁啊?看着比那个林安安有味道多了。”
傅承宇僵在台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身后的技术人员,疯了一样在操作台前敲打,却怎么也切不掉那个画面。
几秒钟后,照片开始发生变化。
我的脸,慢慢变得苍白,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
照片的背景,也从温馨的卧室,变成了阴森的别墅。
就是我现在住的这一栋。
照片下面,缓缓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
“我在这里等你。”
现场有女记者,直接尖叫了起来。
直播信号被掐断了。
但已经晚了。
整个互联网,都炸了。
傅氏集团发布会闹鬼
傅承宇前女友阴魂不散
这两个词条,在短短十分钟内,冲上了热搜第一。
傅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我关掉直播页面,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傅承宇。
你不是最在乎你的名声和事业吗?
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它们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我毁掉的。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污点吗?
那我就让这个污点,变成你永远洗不掉的烙印。
你,害怕了吗?
5
发布会的闹鬼事件,成了一个巨大的丑闻。
傅氏集团的股价,连着跌了三天。
傅承宇焦头烂额。
他认定公司出了内鬼。
他调取了发布会后台的所有监控,把那天在场的技术人员,全部停职审查。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控制信号的源头,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他找不到任何线索。
于是,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我。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的车,停在了我的别墅门口。
他自己来的,没有带司机和保镖。
我打开门,看见他站在外面。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下有很重的乌青,眼神里布满了血丝。
他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个怪物。
“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脸的茫然和害怕。
“傅先生,你说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发布会的事!别跟我装傻!”他上前一步,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
“我……我不知道……”我抱着胳膊,身体瑟瑟发抖,“我那天……一直在家,哪也没去。”
“简星!”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就能吓到我?”
“我没有!”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破绽。
我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只有恐惧和委屈。
僵持了十几秒,他缓缓松开了手。
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印。
他看着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里的怀疑,似乎动摇了。
是啊。
一个被他抛弃,精神恍惚,连门都不敢出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去策划那么一场惊天动地的“意外”?
他大概觉得,是我身后有人。
是他的商业对手,在利用我这个“疯子”,来对付他。
“是谁在帮你?”他问,声音缓和了一些,带着一丝诱哄,“告诉我,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神经质。
“帮你?谁在帮我?是这里的鬼在帮我啊。”
我指了指屋子里面。
“它们知道我冤枉,知道我可怜,所以它们来帮我报仇了。”
傅承宇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你疯了。”
“对啊,我早就疯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从你亲手把我们的孩子拿掉,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神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这是他的禁区。
也是他的心鬼。
他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你……你别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我慢慢走近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傅承宇,你每天晚上,睡得着吗?”
“你会不会梦到他?”
“梦到他浑身是血地问你,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
“够了!”
他厉声喝断我,转身就走,脚步踉跄,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仓皇地钻进车里,然后一脚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冰冷。
傅承宇,这才只是开始。
你的心鬼,不是我放出来的。
是它本来,就住在你心里。
我只是,帮它打开了门而已。
6
傅承宇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他谁都不信。
他甚至花重金,请了专业的团队,用最先进的设备,把他的办公室、豪宅、车子,所有他常待的地方,都进行了反窃听扫描。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我用的东西,是阿飞从特殊渠道搞来的,市面上的设备,根本检测不出来。
这种一无所获,让他更加崩溃。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寺庙道观,请所谓的大师来“驱邪”。
他曾经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现在,却比谁都迷信。
林安安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她几乎不敢一个人待着。
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就是那个女人的哭声。
她求傅承宇带她离开,傅承宇却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是被我这个“疯子”影响了。
他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这些,都是我从窃听器里听到的。
我像一个上帝,冷漠地听着他们从甜蜜走向猜忌,从恩爱走向怨恨。
这天晚上,傅承宇有一个重要的酒局。
他喝了很多酒。
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了。
林安安没有睡,在客厅等他。
“承宇,你回来了。”
傅承宇没理她,径直走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们谈谈吧。”林安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快受不了了,那个声音……它又出现了,它说……”
“说什么?”傅承宇一口喝光杯里的酒,眼神冰冷,“说是我害死了简星的孩子,下一个就轮到你?”
林安安心里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傅承宇冷笑一声。
“那个疯女人,白天来找过我,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他看着林安安,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安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她……见过面?”
林安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怀疑我?你觉得是我跟她串通好了来骗你?”
“不然呢?为什么她说的,跟你听到的,一模一样!”傅承宇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情绪有些失控。
争吵,爆发了。
我戴着耳机,一边听着,一边远程操控着林安安卧室里的智能音箱。
那是傅承宇送她的,“守护者”系列。
我轻点鼠标,一段新的音频,通过音箱播放了出来。
声音很小,断断续续。
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真的要这么做吗?她还怀着孕……”
“不这么做,我怎么娶许家小姐?这个孩子,不能留。”
“可是……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等我拿到许家的投资,我会补偿她。一个孩子而已,以后还会有。”
……
那是傅承宇和他助理的对话。
是我以前,无意中录下来的。
我一直存着。
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卧室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林安安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
“你听!你听见了吗!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声音!”
傅承宇也听见了。
他冲进卧室,发疯一样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那声音,又消失了。
卧室里,死一般地寂静。
只有他们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承宇……”林安安的声音在发抖,“那……那是你的声音……”
傅承宇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比谁都清楚,那段对话,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心里,最阴暗,最见不得光的秘密。
现在,这个秘密,好像变成了一个鬼,一个怨灵,开始在他耳边,日夜不休地回响。
他看着林安安那张惊恐的脸,突然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也像在看一个魔鬼。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一把推开林安安,冲出了家门。
我摘下耳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傅承宇,欢迎来到地狱。
在这里,你所有的秘密,都会变成耳语,在你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播放。
直到,你崩溃为止。
7
傅承宇快被逼疯了。
他不敢回家,也不敢去公司。
他在酒店开了个套房,把自己关在里面。
但他很快发现,酒店也不安全。
他房间的电视,会在半夜自动打开,播放雪花点。
雪花点中间,会慢慢浮现出一张苍白的人脸。
是他那个车祸去世的未婚妻,许小姐。
他叫来酒店经理,叫来警察。
他们检查了电视,检查了线路,什么问题都没有。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他。
最后,他还是回了公司。
只有在他的办公室里,被层层安保包围着,他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他让人在办公室里,又加装了四个监控摄像头。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他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监控的实时画面,就显示在他办公桌的副屏上。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死死地盯着监控。
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自己,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他的精神,在长期的紧绷和恐惧中,已经到了极限。
这天下午,他处理完一份紧急文件,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简星,林安安,许小姐,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变成了厉鬼,浑身是血地向他扑来。
他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
什么都没有。
他喘着粗气,下意识地看向监控屏幕。
屏幕上,四个画面,都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办公室的景象。
空无一人。
他松了口气,端起杯子想喝水。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里。
就是正对着他办公桌的那个画面里。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正静静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长发,低着头,看不清脸。
就像,刚才他睡着的时候,她一直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傅承宇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猛地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他又猛地转回头,看向监控屏幕。
屏幕上,那个白裙女人,还在。
她甚至,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脸,是简星的。
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啊——!”
傅承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直到脊背撞到冰冷的墙壁。
他指着屏幕,浑身抖得像筛糠。
“鬼……有鬼!”
他的秘书和保镖听到声音,冲了进来。
“傅总,您怎么了?”
“屏幕!看屏幕!”他语无伦次地喊道。
保镖和秘书,都看向了那个副屏。
屏幕上,四个监控画面,一切正常。
办公室的景象,一览无余。
除了他们和吓破了胆的傅承宇,再没有第五个人。
“傅总,”秘书小心翼翼地说,“屏幕……没什么啊。”
傅承宇愣住了。
他颤抖着,慢慢地,从地上抬起头,再次看向屏幕。
那个白裙的简星,不见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不。
不是幻觉。
他亲眼看见了。
他真的看见了。
那一刻,傅承宇脑子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
8
傅承宇彻底垮了。
他被送进了医院的精神科。
就是他当初,亲手把我送进去的那家。
他整天把自己缩在病房的角落里,抱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别找我,不是我害的你……”
“走开,都走开……”
医生说,他得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和幻视幻听。
傅氏集团,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商讨着要罢免他的董事长职务。
而林安安,在傅承宇住院后,就消失了。
有人说,她拿了一大笔分手费,出国了。
也有人说,她受不了刺激,也疯了。
只有我知道,她在哪。
是我,让阿飞送她走的。
我给了她一笔钱,足够她和她的家人,在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她不知道我是谁。
她只知道,是一个“好心人”,把她从傅承宇那个魔窟里,解救了出来。
她应该感谢我。
我让她看清了一个男人的真面目,还给了她自由。
傅承宇的倒台,已经成了定局。
但我总觉得,还不够。
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疯了。
但我还想让他,一无所有。
我把目光,投向了傅氏集团最重要的一个海外项目。
那是一个位于东南亚的能源开发项目,投资巨大,是傅氏未来十年的命脉所在。
傅承宇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公司大半的流动资金。
他还利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买通了当地的官员,拿到了一些伪造的环保评估报告。
这些,都是我从他以前的电脑里,找到的资料。
我让阿飞,把这些资料,匿名发给了当地最有影响力的一个环保组织,和几个最爱搞事的西方媒体。
同时,我还做了一件事。
我通过阿飞,联系上了一个当地的“民俗专家”。
我让他,去项目工地的附近,“发现”一个古老的,从未被记载过的部落遗迹。
并且,煞有介事地宣布,这个遗迹,是当地某个原始神明的圣地。
任何人,都不得惊扰。
否则,会遭到神明的诅咒。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环保组织拿着我给的“证据”,发起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
西方媒体添油加醋,把傅氏集团描绘成了一个为了利益,不惜破坏环境,亵渎神明的无良企业。
当地政府迫于压力,不得不叫停了整个项目,并成立调查组,重新进行评估。
傅氏集团的股价,一泻千里。
银行停止了对他们的贷款。
合作伙伴纷纷撤资。
资金链,断了。
这个他赌上了一切的项目,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个足以把他整个商业帝国,都拖垮的无底洞。
我看着新闻上,傅氏集团发言人那张焦头烂额的脸,平静地关掉了电脑。
傅承宇。
你不是总说,商场如战场吗?
你不是最喜欢,用资本的力量,去碾压一切吗?
你看。
有时候,打败你的,不一定是另一个资本家。
也可能,是一个你从没放在眼里的,“神明”。
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9
傅氏集团,要变天了。
董事会决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投票罢免傅承宇的董事长职务,并清算他名下的资产,来填补项目的窟窿。
地点,就在傅氏大厦顶楼的会议室。
我收到了邀请函。
是以一个小股东的身份。
我手里,还握着傅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那是傅承宇当年热恋时,送给我的礼物。
他说,这是我们未来的保障。
后来他想收回去,我没同意。
他大概觉得,这百分之三,无关痛痒,也就没再坚持。
他没想到,这百分之三的股份,今天,会让我有资格,坐在这里,亲眼见证他的“审判日”。
我化了淡妆,穿了一身得体的黑色套装。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惊讶,疑惑,还有鄙夷。
他们大概都在想,我这个被傅承宇抛弃的“疯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谁也没看,径直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下。
傅承宇的叔叔,公司的二把手傅振华,主持会议。
他清了清嗓子,说了些场面话,然后,直入主题。
“各位,关于傅承宇董事长的罢免提议,现在开始投票。”
没有人反对。
傅承宇众叛亲离,墙倒众人推。
他倒了,正好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
还能趁机瓜分他的权力。
何乐而不为。
投票,很快就有了结果。
全票通过。
傅振华的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正准备宣布结果,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傅承宇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涣散,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亢奋。
两个医生跟在他身后,想拦又不敢拦。
“谁说要罢免我?”
他环视了一圈,声音沙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振华站起来,“承宇,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股东大会,你……”
“我也是股东!”傅承宇打断他,踉踉跄跄地走到主位前,一屁股坐下,“我是傅氏最大的股东!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的位子!”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他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脸。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他咧开嘴,笑了,笑得很难看。
“简星,连你也来了。”
“来看我笑话?”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突然指着我,对所有人大喊。
“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她不是人!她是个魔鬼!她会缠着你们所有人!就像她缠着我一样!”
他开始胡言乱语,说他看见了鬼,看见了死人。
在座的股东们,脸色都变得很古怪。
他们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傅振华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他挥了挥手。
“保安!”
几个保安冲了进来,想把傅承宇架出去。
傅承宇挣扎着,像一头困兽。
“放开我!你们这群叛徒!白眼狼!”
他的喊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我静静地看着他,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不需要说话。
我只需要,坐在这里,看着他就好。
看着他,从云端,跌进泥里。
看着他,被他最亲近的人,当成垃圾一样,丢出去。
这,就是我想要的。
最完美的,审判。
10
傅承宇被强制带回了精神病院。
这一次,他被列为高度危险的病人,单独关押,严加看管。
傅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清算。
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别墅,豪车,存款,都被冻结拍卖。
他从一个身价百亿的商业巨擘,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精神病人。
我去看过他一次。
在一个雨天。
我没有通报,是阿飞帮我安排的。
我隔着探视窗的玻璃,看着他。
他穿着束缚衣,被绑在床上。
嘴里被塞了口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好像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头发也白了不少。
他看见我了。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布满了血丝。
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
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
眼神里,是无尽的恐惧,和刻骨的恨意。
我把手,轻轻地贴在玻璃上。
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手移动。
我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话。
“游戏,结束了。”
他像是看懂了。
挣扎得更厉害了,整个床都在晃。
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是悔恨,还是不甘?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然后,我转过身,离开了。
身后,是他绝望的,嘶哑的呜咽。
雨下得很大。
我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很冷。
但我的心里,却很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叫傅承宇的男人,已经死了。
不是肉体上的死亡。
是精神上,社会意义上,彻底的死亡。
而我,亲手给他挖好了坟墓。
还亲手,把他推了下去。
雨水,冲刷着这个城市。
也好像,冲刷掉了我身上,所有的爱,和恨。
我站在雨里,仰起头,闭上眼。
感觉,像是获得了重生。
11
傅承宇死了。
是在我去看过他之后的第三天。
官方的说法是,心脏骤停。
他本来就有心脏病史,加上长期的精神折磨和药物刺激,猝死,不意外。
但阿飞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在他死前,有人绕过了医院的安保,潜入了他的病房。
停留了,三分钟。
阿飞把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发给我。
画面里,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走进了傅承宇的病房。
三分钟后,又走了出来。
全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简姐,这个人……”
“我知道。”
我关掉视频。
是周教授。
我没让他这么做。
但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老师他,是在保护我。
傅承宇只要还活着一天,对我来说,就是个潜在的威胁。
一个疯子的报复,会不计任何后果。
周教授,用他自己的方式,帮我,彻底清除了这个威胁。
也把他自己,拖下了水。
我给他打了电话。
“老师,您……”
“星星。”他打断我,声音很平静,“都结束了。”
“你安全了。”
我的鼻子,有点酸。
“谢谢您。”
“不用谢我。”他说,“我只是做了,一个老师该做的事。”
“以后,好好生活。”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在别墅里,坐了很久。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打开了傅承宇送我的那台留声机。
放了一张黑胶唱片。
是舒伯特的《圣母颂》。
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安魂曲。
悠扬的,悲悯的旋律,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被我亲手种下的,开得正盛的黑色曼陀罗。
敬你,傅承宇。
敬我们死去的爱情。
敬我们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
也敬,那个被你毁掉,又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我自己。
我喝光了杯里的酒。
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阿飞的电话。
“阿飞,帮我办件事。”
“简姐,您说。”
“帮我匿名向警局举报,城东精神病院的周志国道貌岸然,涉嫌多起医疗黑幕,甚至,与某个病人的非正常死亡有关。”
电话那头,阿飞沉默了。
他可能,不理解。
我看着窗外,夜色如墨。
“老师,他是个好人。”
“好人,不该被我这样的人,拖累。”
他帮我,是出于师生情谊。
我举报他,是为他好。
只有他被查,被隔离审查,才能彻底撇清和我,和傅承宇之死的任何关系。
他可能会受到一些处分,名誉会受损。
但这,能保住他的命,和他的自由。
我,不能再欠他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和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电子设备,都扔进了壁炉。
火苗,舔舐着它们,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就像我,和傅承宇的过去一样。
从明天起。
世界上,再没有那个被仇恨支配的简星。
只有,简星。
一个普通的,心理咨询师。
12
一年后。
我在一个南方的小城,重新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
生意不温不火,但很平静。
我剪了短发,也不再穿那些深色的衣服。
唐佳来看过我几次,她说,我现在看起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她说得对。
大仇得报,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这天,我接待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他叫阿飞。
他不是来做咨询的。
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简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我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资料。
还有一张光盘。
是我让他整理的。
关于,我如何一步一步,设局,引导,最终,彻底摧毁傅承宇的,全部过程。
包括我利用了他的多疑和控制欲,让他自己吓自己。
包括发布会上的那张“灵异照片”,其实只是我利用系统后门,播放的一段预先制作好的视频。
包括他办公室监控里出现的“鬼影”,是我通过黑客技术,在他睡着时,在他的副屏上单独投放的合成影像。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包括那些“鬼来电”,那些“耳语”,都是我通过各种高科技的窃听和播放设备,远程操控的。
所有的“灵异”,不过是一场,由我导演的,大型心理魔术。
我才是,傅承宇心里,最大的那只鬼。
“简姐,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阿飞问。
我笑了笑。
“烧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也是。”
所有的证据,都销毁。
所有的过去,都埋葬。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曾经搅动风云的傅氏集团,那个不可一世的百亿总裁,是怎样,倒在一个弱女子手里的。
这个秘密,将永远,烂在我的肚子里。
送走阿飞,我把那些资料,一页一页地,扔进了火盆。
火光,映着我的脸,明明灭灭。
我拿起最后一张纸。
那是我为整个复仇计划,写的剧本大纲。
抬头,写着四个字。
《完美受害人》。
我看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
然后,把它,连同那张光盘,一起,丢进了火里。
火苗,瞬间把它吞噬。
我的剧本,落幕了。
演员,已经退场。
导演,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
外面,是这个小城,宁静的黄昏。
有孩子们的笑声,有饭菜的香气,有温暖的,人间烟火。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栀子花的味道。
真好。